索“金子”
吉南弦讶然“你是怎么猜到的”
衡玉“还挺好猜的。”
“是给孩童的长命金锁金锁本也没什么,但那是满满一匣子金锁,整整九十九只。”吉南弦道。
衡玉仍不觉得意外,毕竟这还挺萧景时的。
她称赞一句“九十九只,是个好数儿。”
“不单是个好数,更是个大数目便是半盏每日换着戴,也要三月余才能轮上一遭昨日我回到家中打开一瞧,险些觉得这是贿赂”吉南弦语气复杂地问“这位萧侯平日里送礼,也是这般直接且阔绰的吗”
衡玉点头“据我所知是如此。”
“虽说这位萧侯爷单是近年来所得的赏赐也称得上家底丰厚了,但这般出手,多少是败家了些吧”吉南弦心疼一瞬后,又莫名庆幸,好在只是结盟,不是跟他一家。
思及此,不由道“到底是家中缺了个娘子管事,武将门第,行事难免有些潦草了”
说着,看向妹妹,热情地道“小玉儿,你如今虽不怎么去官媒衙门了,但好歹也是呆过几年,若是知晓哪家有合适的好姑娘,倒是给萧侯牵一牵线也是一把年纪了,已是不好再这么耽搁下去了。”
衡玉笑了笑“牵着呢。”
“哦哪家的”吉南弦好奇地问。
衡玉想了想,道“到时阿兄便知道了。”
见妹妹隐约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吉南弦心中稳了几分看来他和太子殿下的赌,输赢已无悬念了。
两日后,皇帝于晚间设宴,宫娥内监手捧朱盘鱼贯出入大殿间,诸国使臣与诸侯藩王皆已入座。
美酒佳肴,金盏玉碟,丝乐声起,异域面孔的舞姬入殿献舞,一派华奢祥乐。
衡玉与嘉仪郡主同坐于太子妃下首的位置,恰与萧夫人紧挨着。
萧夫人不时倾身,与衡玉说着话。
如此场合之下,二人从前在营洲又有过交集,若是表现淡漠,反倒异样。
于是,萧夫人趁此时机很是一解了相思之苦。
对面的男席之上,萧牧也光明正大地频频将视线投过来毕竟母亲坐在那里,他偶尔看一眼,是在情理之中。
而于诸声掩盖之下,另有一道隐晦的视线,不时落在衡玉身上。
一众宗室子弟之列中,河东王摩挲着手中酒杯,眼底有着晦暗不明的笑意。
多番接近而不得,非但没有能浇灭兴致,反倒愈发勾起了他的心思,此番酒意一冲,再看向坐在那里的少女,只觉连心都是痒的。
“王爷,吃菜”他身侧的河东王妃替他夹了菜,声音低柔“单是喝酒于脾胃不利。”
听到这道声音河东王便觉厌烦扫兴,不耐烦地皱了下眉,碍于场合,才未有发作。
而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动了动,低声对河东王妃说了句话。
河东王妃看向衡玉的方向,神情一变“王爷,这”
河东王不悦挑眉“怎么”
“没”河东王妃握紧了手中银箸,低下头去“妾身知道了。”
河东王满意地勾起嘴角,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今日永阳长公主也在,坐在太子妃上侧,此时见宫娥又单独给她送来一碟樱桃,含笑道“本宫近日服药,吃不了太多,送去嘉仪那里吧。”
宫娥应下,遂将果碟捧去了嘉仪郡主和衡玉面前的食几上。
衡玉朝永阳长公主看去,只见长公主朝她轻轻抬了抬下颌,似在示意她多吃些。
“老师,这樱桃真甜,您也吃。”嘉仪在旁说道。
衡玉点头,拿起一颗水灵灵的樱桃,又因察觉到某道视线朝自己看来,脸颊不禁有些发烫。
樱桃这道坎儿,她这辈子大抵是过不去了。
宴席过了大半,内监声称有急报需陛下过目,皇帝遂先离了席,交待了太子好生招待诸人。
衡玉看在眼中,心有分辨。
急报是假,身子撑不住了是真。使者诸侯皆在,自是不宜露出病颓难愈之势。
皇帝虽提早离席,然有太子在,宴席便也得以圆满落幕。
席散后,自数年前皇后病逝之后、便代为执掌凤印的姜贵妃,邀了永阳长公主与太子妃等人去了她寝宫中叙话。
嘉仪郡主也跟着一同去了,不忘特意留下了一名女使跟在衡玉身边。
萧夫人此来京师,尚未出来走动过,因萧牧此前呈上了那张“藏宝图”、摆脱了那则藏宝图谣言之故,不少官员暗中便转了些风向,家中夫人自然而然地待萧夫人也多了份接近之意,大方地与之交际起来。
萧夫人时刻记着此番入京的目的,便也耐心应付着那些夫人娘子们。
吉南弦随太子去了别处,衡玉的视线转了一圈,也未瞧见萧牧,亦不好擅自去寻他,便对身侧的女使道“时辰不早了,出宫吧。”
女使应下,在前替衡玉引路,二人刚出了大殿,步下石阶,只听身后传来一道不确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