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月。
仕芸难产,阵痛了大半夜,也没生下来。汗水布满面庞,疼痛发出的喊叫一声弱于一声。太医换了一个又一个,面露难色,不停地擦着汗水。仕芸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早没了生产力气。产婆更是无计可施。
安晓带着哭腔喊叫着:“姐姐,不要睡啊!快睁开眼睛!”
跑出一个产婆,向太后和皇上禀告。“芸嫔昏过去了,……”
“怎么样?”刘启恒刨根问底,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产婆犹犹豫豫,还是说了出来:“怕是不好了!”
“不许胡说!”太后呵斥。“谁再敢说这样丧气话,统统杖毙。”
刘启恒慌了心神,不顾众人阻拦,冲进了屋内产房。
仕芸精疲力竭,衣衫浸透了汗水。“仕芸?醒醒!”刘启恒摇晃着她的肩膀。
仕芸半梦半醒,倚在刘启恒的胸口,大口喘息。“丰年,你怎么才来?芸儿好疼!救救……芸儿。”说着,仕芸在男人的怀里蹭来蹭去,一只手捉住他的衣领不放。
“姐姐,你看清楚了,这是皇上啊!”安晓想着叫醒仕芸,却憋不住打了一个哈气。
刘启恒朝着安晓摆摆手。这时的刘启恒并没有动气,但是仕芸的接下来的话,足以让人气绝。“……他不可以,只有你可以亲我……”
“皇上,芸嫔疼糊涂了。”安晓一个激灵清醒许多。
“丰年,亲亲我……”仕芸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刘启恒听清楚。
刘启恒紧闭双唇,咬紧牙齿,咯咯作响。仕芸扯住衣襟,仰起头,看向刘启恒的脸,嘴唇主动贴了过来。刘启恒极其配合地附身,迎着她的唇而去。唇和唇几乎贴到一起。倏然,仕芸看清楚了刘启恒的五官,本能地甩出了一巴掌。
巴掌力道不大,疼痛并不在脸上,而是在刘启恒的心头。刘启恒撒开手,仕芸整个人垂到了床榻边。
“皇上,你这是干什么!”安晓心疼地搂住奄奄一息的仕芸,泪如雨下。她的惊悸,亦如亲眼看着母亲遭遇杀戮,倒在她的眼前的草丛。
产婆望到刘启恒,不禁为安晓捏了把汗。
半晌,仕芸又清醒过来。“皇上,我怕是不行了,请皇上下旨,保孩子,让孩子活下来……”
“不——,朕可以不要孩子,朕只要你!”刘启恒扯开安晓,把仕芸重新揽在怀里,双眼通红。“你们给朕听好了,芸嫔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你们都别想活命!”
产婆没了主张,竟有吓得昏死过去的。
“那怎么可以。”太后终是沉不住气,在静茹和子欣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还是按照芸嫔的意思,保住皇子!”
又是一阵疼痛,仕芸早已无力应对,向后仰着头,任由疼痛控制着她,疼得几乎没了呼吸。刘启恒把唇印在她的额头,心疼地搂住她,重重叠叠喊着她的名字。他不知不觉从仕芸联想到了孙嫔弥留时的样子,惶恐倍增。
忽然间,安晓说:“皇上,或许有人可以救芸嫔,就是不知道皇上是否愿意。”
“那还不快说。”
“赵将军。……之前芸嫔有病,都是赵将军给诊脉,抓药的。”
刘启恒下唇抖了抖,朝着门口大喊:“黎达海,宣赵丰年速速进宫!”黎公公领命,不敢耽搁。
赵丰年赶到的时候,太后身体不支,已倦怠地坐在外间屋子。静茹扇着扇,子欣轻轻敲着肩膀。
屋里,仕芸面色苍白,软在了刘启恒怀里,人事不知。
赵丰年跪倒床榻旁边,手指搭到仕芸的脉上。刘启恒不知他会医术,狐疑望着他一举一动。赵丰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头,忧心忡忡。他抬手,把手指搁到了仕芸的鼻息处。
这个动作把刘启恒吓得心惊肉跳。“芸嫔如何?”
“把窗子打开,落下帷幔……”赵丰年说。
生产最怕受风,怎能开窗户!在场的所有人难免有这样疑问。最后,还是安晓默默地照做。
“几时开始生产的?”赵丰年问。
“刚要吃晚饭,肚子就开始疼得。”安晓答。
“可曾见红,见水?”赵丰年把手探进了被褥里。
“不曾,芸嫔疼得厉害已有四个时辰了。”有产婆回话。
赵丰年必须确定眼下的真实情况,直接把被子掀了起来,望望。
“大胆!”刘启恒不满地说。
赵丰年没有心思去辩白,也没有时间去解释。他拿出一粒丹药。“把这个切开,用鸡肉参汤水化了。”
“你给芸嫔吃的什么?”刘启恒必须问清楚。
“还魂丹。”赵丰年回答。
仕芸突然醒了过来,有气无力地说。“丰年?我不能吃。留给你救命的时候吃。丰年!”
“你就是我的命。”赵丰年脱口而出。
刘启恒眯起双眼,不怀好意地望着情敌。
“给我吃,浪费了。没用的,我和娘亲一样。”仕芸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