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珂平兰苑后,知泽开着车,一直没说话。在一旁的林译则一直望着车窗外,眼神凝滞,像在发呆。树影错落,匆匆掠过,车从柏油路来到水泥路,又来到了泥土路,最终停在一处小山村。
知泽刚下车,不想一脚踩在了牛粪上。林译忽然内急,找到一位大爷问厕所,结果大爷先是摇了摇头,又手指了不远处的菜地。林译很奇怪,为什么大爷不说话,知泽闻声过来也和大爷交流了一下,结果大爷还是摇摇头,什么也没听懂。
林译难以置信地看着知泽:“怎么可能?教育普及早三百年前就完成了,这......”
知泽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突然,一个衣着干净的人跑了过来,拎着一个铜锣:“领导,领导!”
知泽诧异:“你是......”
“我啊,这的队长。”那人笑呵呵地说道,别看衣服干净,面庞却乌漆嘛黑,像好几天没洗脸。
“你......叫我们啥?”林译问道。
“领导啊,来这的我们都怎么叫。”队长说道。
知泽微微点了点头,双手叉腰:“你这什么情况,怎么还有文盲啊?”
队长一愣,马上又笑着回道:“害,我们这破村子,吃得饱穿得暖就不错了。”
林译支开队长,赶紧拉着知泽来到车边:“要不,我把乡长县长喊来?不可能这么夸张吧,每年每年我们都拨了很多款啊。”
林译正要拨通电话,被知泽拦下了:“先等等,不要打草惊蛇。”转身来到队长面前,“老乡,我们城里来做生意的,带我们进去转转呗。”
队长一听是商人,便带着知泽和林译进了村。来到村公所,林译有些震惊,方圆十里内竟然只有这一小小的村公所铺了水泥地板。一个不小心,水泥地还破了个窟窿。
“你们这还真是‘一枝独秀’啊。”知泽缓缓说道,队长不假思索,只顾点头哈腰,丝毫没有明白知泽的意思。知泽又望望周围,只见几个汉子光着膀子,贼眉鼠眼,手里拿着几根钉子,弓着腰,奸笑着跳下了泥坎,消失了。
忽然,队长搓着手,笑呵呵说道:“不知道领导是做什么生意的,嘿嘿嘿。”
“你这有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过前提是,得让我顺眼。”知泽昂着脑袋说道。
“那好呀!”队长有些兴奋,拉着知泽进了村公所办公室,赶紧端了杯茶水,凑近脑袋又问道:“不知道领导要见光的生意,还是不见光的。”
“还有不见光的!”林译一惊。
知泽不慌不忙:“啊,这是我兄弟,刚来不懂事。诶,你这啥不见光?”
队长招呼来一个人,嘀咕几句,那人便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了。
“你这是......”知泽问。
“噢,大事得由我爹村长来定夺,我就是个二把手。”
“村长是你爹?”林译又道。
“诶,林老弟,听着就好。”知泽说道。
“嘿,领导,这不见光的才是实在东西。”队长说道。
“哦?”知泽似来了兴致。
“这啥都卖。”队长得意地看着知泽。
“行了行了,赶紧说是什么。”
“咱们村后山有一块地,大棚里都是绿枫片片,旁边的峡谷里呀,还关着一些劳奴呐,都是打架的好手。”
闻说知泽内心一惊,一旁的林译已经呆住。
忽然,门外走进一老汉,看到知泽,立马便认了出来:“哎哟,州长大人怎么来了,您不是去打仗了嘛。”
“噢,目前我们夜阑还挺安全,犯不着打出去。”知泽淡淡说道。
“哎呀,那州长大人不远万里来,我们下面杀了牛,走,一起吧。”说着,便示意让旁边的几个小伙子先带知泽和林译下去。队长一惊,见知泽走远,村长赶紧凑了上来问道:“你没讲吧?”
队长一下子慌了神,连忙否认:“怎么可能说呢,打死也不会说。”
知泽来到杀牛的地方,这里已经摆上了宴席,尽管没有锣鼓号子大音响,没有红条彩带松毛叶,人们还是聚在一起,兴高采烈,喜笑颜开。看到这,知泽和林译两人神情才稍微缓和了些。村长将知泽二人迎进牛主人家客厅,牛主人则畏畏缩缩地跟在村长后面。客厅由干裂的泥地和熏黑的旧木梁组成,知泽扶在木梁上,再抬起手来,手心已经积了一层灰。
知泽看着周围的一切,不禁自我怀疑:“怎么会这样,我们到底在做什么事,在养什么人?”知泽心里如此想着,觉得有些闷了,想出去走走。一旁的村长一瞧,便赶紧跟上去陪着知泽。
知泽走在路上,看到路边几处被推倒的,较大一些的房子,便问村长:“这是什么?”
“这呀,废料堆而已,哈哈。”村长回道。
还没等知泽走近,便有一股恶臭飘袭而来。上前一看,是一个蹲便,下面是化粪池。周围的墙体支离破碎,墙体里有几个洞,原本里面应该是钢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