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很臭。
伸手一摸,才发现,砸他额头上的哪里是鸡蛋的,而是粪球
不知道哪个淘孩子,把鸡蛋敲个小口,蛋液吃掉了,然后灌进去屎,拿出来往陈应脑袋上砸。
“谁干的”
陈应暴跳如雷。
他也是读书人啊,什么时候也和屎尿屁打交道了
人群里一片哄笑声,那陈四石坏笑道“家主大人,这不是粪球鸡蛋,是天罚”
陈应不想理他,拂袖而走“你们愿意信就信,不信拉倒”
给你们脸了
今天有锦衣卫撑腰,明天锦衣卫还给你们撑腰吗
咱们的账,以后慢慢算
啪
陈应刚刚转过头去。
又一枚粪球鸡蛋狠狠砸在他后脑勺上。
粪汤灌进脖领子里,顿时浑身散发着臭味。
“到底是谁干的”
陈应转过头,仰天长啸
但是,回应他的,却是十几个粪球鸡蛋。
铺天盖地朝着他砸了过来。
他来不及躲闪,打他满身都是。
浑身是屎。
陈家人一片哄笑。
“大人,锦衣卫就这般毫无作为吗”
陈应嘶吼“我陈家缴了认罪银,也愿意拆分成两宗,家产说平分就平分”
“我陈家顺从到了这个地步,锦衣卫还让我怎样”
沙铉笑道“陈先生稍安勿躁,此事乃你陈家家事,锦衣卫不方便插手啊。”
“本官可在此向所有人保证,用本官的性命保证。”
“陈家缴了认罪银之后,锦衣卫绝不拿陈家一针一线,一个铜板也不会拿”
“尔等可以放心”
陈应瞬间傻眼,你向谁保证呢
告诉旁支别脉,可以放肆打我是不是
他往台阶下一看。
果然。
各宗的人,一个个眼睛都绿了,恨不得将他陈应千刀万剐了不可。
“你们要干什么”
陈应见各宗的人往台阶上聚拢“全都后退,后退”
这里是祖祠。
不能带家丁进来,而且他也碍于锦衣卫,不敢做得太过分。
结果,锦衣卫拉偏架,他倒了霉了。
“陈应,我们敬着你是家主,对你恭恭敬敬,不敢有任何违背。”
“但你也不能把我们当傻子吧”
“锦衣卫大人已经说了,家产平分。”
“你凭什么把家族的共有财产藏起来”
“只拿点鸡零狗碎打发我们”
陈老六挺身而出“今天,要么你主动把全部家当拿出来;”
“要么你们这一支移民去广西,宅子里的东西,归我们支脉所有”
他这番话,惹得旁支别脉附和。
主宗有几个人反对,却架不住支脉人多啊。
在这里站着的,都是支脉主事的,就有三四十个人,散布上饶各地的支脉人数,姓陈的估计在三万人以上。
主宗满打满算也就几百个人,拿什么跟人家抗衡
“先别激动,听我说,听我说”陈应抹了把脸上的屎。
顾不得臭味了。
现在事情大条了,必须控制住。
虽然同姓陈,但主宗一直打压支脉,吸支脉的血,濡养自身,这样才能保证主宗永远独大。
还要不停打压支脉的野心,让支脉臣服。
今天支脉敢借着锦衣卫的势造反,明天就敢借着县尊的势跟主宗讨价还价。
所以,这种风气,一定要打压下去。
但陈老六却嚷嚷道“听个屁啊,老子打死你”
冲上去就是一拳,把陈应撂倒了。
然后,旁支别脉的人一拥而上,三十几个人,冲上去殴打陈应。
陈应惨叫没几声,就没了声音。
其他主宗的人见状,纷纷逃命。
旁支别脉士气大涨。
“咱们的祖宗,都姓陈都是从这个大院里分出去的”
“凭什么咱们被分出去”
“他们却占据祖宅啊”
“占了就占了,现在朝廷做主,给咱们一条活路,可他们主宗却以势压人,欺负咱们欺负惯了”
“今天,咱们就把主宗给拆了”
“咱们当主宗”
陈老六吆喝着。
旁支别脉的人跟着起哄。
所有人偷偷打量沙铉,发现沙铉事不关己,站在角落里,和属下说说笑笑。
顿时心中大定。
有人回去喊人,有的拖着陈应的尸体,往主堂的方向走,跟主宗的人讨一个说法。
还有的人,四处寻宝,抓着人就问,家主把银子藏哪了
一时之间,陈家乱哄哄一片。
“大人,事情大条了。”番子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