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
宣榕揉了揉眼“终于有好苗子吗”
戚文澜继续夸道“哎呀,四肢有力,身手矫捷,真是块练武的好料子。若放我帐下,假以时日,不说帅才,肯定也是个响当当的将才”
宣榕眨了眨眼,只看到远处草地上,一个朦胧的剪影,高头大马上,有骑手着紫袍控马驰骋,他的马极稳极快,隐隐追上一闪而过的斑纹猎豹。
待
到距离不远时,他勒马持弓,在马蹄高举的瞬间,指尖一松,狠狠射出一箭。
正中猎豹
四周都是一片喝彩有把守的侍卫、有看台的权贵,亦有尚在秋猎围场的骑手们。
和方才给宣榕捧场的喝彩完全两码事,这是实打实的叹服。
赢的众人交口称赞的少年也似是转过身来,露出了面貌。
这让戚文澜捶胸顿足,一阵惋惜“哎哟,可惜了”
宣榕好生奇怪怎么,长得很丑吗”
戚文澜摇头道“不不不,是长得太好看了。这脸蛋,啧啧,比你爹不,比你戚叔我年轻时候都俊。可一个大男人,上战场杀敌的,要长得那么好看作甚啊当小白脸吗而且他相貌带妖,从面相看,就不是中正端直的类型,既妖且野,在我们军中叫杀星的。唔,不吉利。”
宣榕心里默默嘟囔怎么都喜欢借着法子夸自己。
见戚文澜一脸又喜又痛,宣榕瞥了他一眼“戚叔你在这嚷嚷百遍有什么用求才若渴,直接招揽他入你军中啊。”
戚文澜却眯了眯眼,沉吟道“不行吧,我把北疆人拉进军里,是培养细作还是培养仇人啊赶明儿他学了一身本领,反过头来打我,这账怎么算”
宣榕这才反应过来“北疆那三位吗”
“好像我就说了一位”戚文澜向四处看了看,“最小的那个,身手委实不错。那把弓硬,我在他那个年纪不一定拉得开。他哥哥们呢不会是看骑术比不过当弟弟的,怕丢脸不来了吧”
宣榕本想怎会,正巧余光瞥见不远处另外两道同样策马奔腾的人影,便伸手一指“耶律佶和耶律金在那呢,他们骑术也很好的,戚叔你不要胡说。”
戚文澜摸摸她脑袋,失笑“草原里生长大的,这方面本身就强过中原人。绒花儿,你莫怕,下次你找他们比学识,比诗词歌赋,比策论文章,绝对压死他们一轴。”
宣榕一声不吭,心道你当阿旻为什么讨厌耶律,还不是策论输了他,按律作诗也没比过。
愁啊这人当真是不知“藏拙”二字如何写。
对于远赴异国他乡的质子,大齐确实以礼相待。让他们同皇嗣一道在礼极殿识书习礼,谓之教化。
但不意味着你可以处处强人一头否则让所谓“天朝上国”的面子往哪搁
要不,下次遇见了,偷偷提醒他注意一下
就在宣榕沉思时,一边戚文澜脸色微变“他们俩这是要干什么他娘的箭怎么乱放”
只见同色紫袍耶律二兄弟,也在策马而奔时,取箭搭弓,似是要射。但那锋利的箭尖,对准的确实勒马停在草场,想要弯腰抄起猎物的少年
这两人既是毫不避讳在敌国主场,想要杀死自己弟弟
戚文澜当场就坐不住了,爆喝一声“放肆干什么”
说着,他信手摸了手边物什,也没看清是什么,就狠狠一掷,
越过数十丈的距离,砸在耶律金那匹马腿上。
烈马骤惊,差点没把骑手掀翻下去。
一直看守在侧、防止猛兽伤人的侍卫们,立刻忙不迭冲进猎场,将耶律佶二人团团围住。
而耶律尧依旧气定神闲,抄起了那只断气猎豹,扔进篓中。
像是并未注意方才的暗流汹涌。
宣榕天生反应就慢半拍似的,等戚文澜长舒一口气,抹着汗坐下时,才慢吞吞道“戚叔,你刚甩出去的,是我爹给我雕的玉兔子,去年生辰礼之一来着”
说着,她示意了一下斗篷系绳上光秃秃的坠子,随风凄惨摇曳。
半刻钟前,那里挂着一只玲珑剔透、栩栩如生的玉兔。
戚文澜僵了僵“我赔个给你。”
宣榕想了想“不用了。”
“怎么”
宣榕认真道“你想啊戚叔,你手艺活没法看,现学又浪费你时间,又牵扯你精力。买个差不多的玉兔吧,也没必要,我家里还有好多街上买的呢。”
戚文澜“”
短短几句话,说得大将军热泪盈眶,恨不得立刻翻过围栏,去把那不知砸在何处的玉兔给她捡回来。就在戚文澜天人交战之际,有侍从疾步来禀,附耳说了几句话。
戚文澜微微一讶,但还是颔首“可以,让他上来。”
只听见看台侧边传来靴踏之声,紧接着,一袭紫色骑射服的少年持弓走来。他眉眼精致,蓝瞳瑰丽,身姿笔挺,不疾不缓走到戚文澜面前,摊开另一手,掌心落了只晶莹玲珑的玉兔。
玉兔长耳垂身,憨态可掬。此时一边耳朵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