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花缭乱,范围广而深。
书架最右侧,按照宣榕年纪,分门别类收集她每一岁作的文,哪怕是她旅居在外几年,父母也将她寄回的书信文章,令人誊抄好,装订成册,有条有理地摆放在上。
书架后,挂了一排三张古琴,琴穗随她带来的风轻晃。
宣榕先是踮着脚尖,在书架顶层扫视了一圈,没见到想找的东西,不由纳闷喃喃“娘亲又乱收拾,这是放到哪去了”
于是,她又在内室、茶阁、琴台找了一遍,都无影无踪。最后还是掌管府上事务的叶竹看不下去了,笑着来问“绒花儿,你到底要找什么呀”
宣榕便问“那把藏月,我之前放书架最上面的。”
叶竹很是和蔼地道“哦那把弯刀呀。在这,郡主跟我来。”
说着,她又带宣榕走进内室,来到梳妆台前,打开最下面的匣子。只见琳琅满目的饰品上,放了一把堪称艺术品的弯刀。
宣榕“”
她百思不得其解“我都差点去武器库找了,娘亲是怎么想的,把藏月搁这”
叶竹悠悠道“那还不是看您小时候,戴这刀,就是当装饰戴的。殿下许是觉得,一件物品,不是看它制作出来是为了什么,而是看它现任主人用它做什么,以此来分类嘛。您想是也不是”
宣榕甘拜下风“不愧是娘亲,想法实在不同常人。”
找到想要的,她便温声让叶竹先去忙了。
叶竹笑吟吟的“好。绒花儿晚上想吃什么”
宣榕拿起那把刀“随意。”
叶竹“哎”了声,又道“中秋月
饼还留了几个,是你最喜欢吃的田记。在冰室里,要不要先拿来给你垫垫肚子我再炖碗甜粥。殿下和大人今晚可能都要忙很晚。”
宣榕便点了点头。
合门声响,房里只剩了她一个。
她定定地注视着这把刀。
藏月实在是一把漂亮的刀。
哪怕是它的仿制品,外鞘也璀璨闪烁,数不清的宝石让它几乎能变成权贵身上的装饰品。
她拇指用力,想要推开刀鞘,但没推开,一看侧边,才恍然又被上了锁。便按照记忆中的法子解锁,再一推刀鞘,这次,一捧寒气逼人、一弯银刃如雪。
刀刃上,少女眼眸如琉璃,眉间红痣似朱砂。
她合起刀,纤长白皙的手一转,耍了个漂亮的刀花。
漂亮的刀柄旋转如风,被一只雪白小手抓着。
这刀对于一个虚岁十二岁的孩子来说,还是太大了。
哪怕挂在腰上,像是一条亮闪闪的装饰,也接近她一半高。因此,当她想耍个刀花时,自然会因抓握力度不够,弯刀啪嗒一声落地。
四周同伴目移,想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但又无法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只能眼神游移地称赞几句“郡主还是这么喜欢刀啊”
“对对对,这藏月就没看过您离身,当真不错”
“这把刀真是太漂亮啦郡主郡主,能给我摸摸嘛”
唯有一位身着华服的小少年,拍手喝彩“表姐玩刀玩得精彩迅捷如风,出手似电,虽有一点瑕疵,但瑕不掩瑜好”
在他诚恳的夸赞下,一群小萝卜头也发出了震天动地的鼓掌“好”
“”宣榕被他们的臭不要脸震了一震,半晌才捡起刀拍拍灰,“倒也不必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这位太子表弟谢旻什么都好,知礼仪懂进退,嘴甜得能腻死人。
唯独有时候说话太夸张。
谢旻笑嘻嘻道“哪有表姐最厉害了做什么都厉害要我看,使刀比那三个小子都强。”
哪三个
但下一瞬她反应过来“耶律佶,耶律金,和耶律”
谢旻点点头“对啊,北疆那三个。咦,表姐也讨厌耶律尧吗都不叫他名字的。”
宣榕刚想摇头,被一群小姑娘围住的容松就勉强探出个头,嚷嚷道“太子殿下这你就不懂了,郡主不讨厌他,但不是很想叫耶律尧。”
谢旻笑得眼更弯了“说得你好像很懂一样说来听听,阿松。”
容松像是终于知道了谢旻不知道的事,颇有些得意洋洋“你可知耶律尧他名字从何而来”
谢旻微微眯眼“人的名字,不都父母取的么不是父母,也是长辈,或者大儒。孤的名字就是,本是敏捷之敏,因着和太祖的字撞了,让群臣集思广益,换为了日光之旻。”
容松却摇
摇头“不不不,哈哈哈哈不是这样的太子殿下据说那小子生来带煞,刚出生就让草原草场烧了三天三夜。老王想杀死他,没杀成,又想溺死他,但这小子漂了几天,硬是被下游牧民救了,最后被他娘给寻了回去,回去当晚,奉命去溺亡他那几个士兵落马摔死了。你说命硬不硬他娘偷偷摸摸把他养到五岁,才被发现,所以他一直没名字。”
谢旻稍一思索,也觉得不对劲“不错,若是老王厌恶,不会用尧字这么个字。上古帝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