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
嘴边吃着炒菜,但张英却觉得不正常。
本地人实在太少。
士绅们不见踪影,官吏们都是外调来的,这真的能顺利控制一县吗?
要知道,当官的都知道士绅和地头蛇的危害,但没办法,必须将其融入官僚体系中才能构建真正的权力中心。
一问才知道,都是铨选而来的人才,以监生、举人居多。
换句话来说,都是与张英一样,贪图名利的。
知县是从六品了,那这些佐贰官自然也是高品,通判正七品,县丞正七品。
只要待上一任,再去内地,那就是正儿八经的知县了。
辛苦几年换一个好前途,这是谁都会做的买卖。
对于这位进士出身的知县,众人自然是尊敬有加。
因为他们的未来,或许还要求着这位知县大老爷呢!
上任没几天,张英自然不甘寂寞,也不想萧规曹随,故而就带着一些衙役,下了乡。
灰头土脸,是安乐城乃至于整个高昌的常态。
虽然绿洲较多,但却无法掩盖那荒凉。
张英走访中发觉,由于土地稀缺,高昌人对于种粮食并不乐衷,多种一些水果。
其酿造的葡萄酒,远销内陆。
而就算如此,高昌府出产的粮食,依旧是安西之甲,每年都要数万石粮食支持乌鲁木齐。
可以说,高昌府对于安西来说是极其这么重要的。
而农业的发展,自然就离不开水了。
天山雪水流下,滋润了吐鲁番盆地。
但发掘雪水的,则是坎儿井。
挖掘地下雪水,由竖井、暗渠、明渠、涝坝四部分组成,可谓是上千年来祖辈相传的技能。
坎儿井一般是用油灯定向,用镐挖掘,用桶或柳筐运土,由人力或牲畜拉辘辘出土等。
为保证坎儿井的稳定出水量,一般每年都要进行掏挖、清淤、加固和延伸。
由此,高昌府境内的坎儿井达到了上千条,长达数千里。
地方上甚至还设有水官、堰头、渠长,还配有专人负责用水监督检查,形成了谁用水谁负责、谁灌水谁交租的管理制度和维修制度。
坎儿井也演变为两种,官井和民井,其中民坎是谁修建谁所有,政府保护其所有权。
所以,高昌府并不缺少能耕耘的土地,而是缺水,水租是吐鲁番盆地特有的租赁模式。
也是如此,控制的坎儿井,等于控制了高昌的命脉。
“地利啊。”张英叹道:“雪水救活了高昌。”
大大小小的坎儿井让他大开眼界,但同时他却发现了弊端:
六大民户,拥有着七成坎儿井,几乎可以决定高昌府的命运。
若是酷吏,那必然是打击大家族,没收民井;若是庸官,自然是得过且过了。
但张英却不同,他直接提出了两点:
其一,鼓励百姓开井,谁凿好就是谁的。
其二,征收井税。
既然有水租,那必然也水税。
每年大肆征收水租的人家,必须交税,充实府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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