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若人家一旦拒绝,颜面不颜面的倒不重要,往后怕是再没机会提第二遭了,见面也要不自在的。”
魏妙青点头附和“没错,这不留后路的法子,还是不用的好。”
段氏思索着“那不如换个法子,私下言辞试探一二”
“那阿娘先邀常娘子明日来家中说话吧。”魏妙青先敲定了第一步。
她已算过了,常娘子今日会从国子监回兴宁坊。
段氏立即使人去写帖子。
次日,常岁宁倒也果真赴约。
段氏先与之闲谈一番,从国子监的事说到常岁宁的无二社,继而才谈到家常。
谈着谈着,就谈到了自家儿子身上“我家子顾实在不叫人省心,实在比不上岁宁你半分。”
是啊,不省心。
常岁宁险些点头。
到底从前段真宜在信中与她埋怨儿子时,她每每回信都表达了赞成之意。
然今时不同往日,她此刻只能伪装成一个友善的正常人“夫人应多瞧瞧魏侍郎的优点,如此或能省心许多。”
段氏讶然“他能有什么优点”
常岁宁“”
怎么觉得怪怪的
她竟有一种段真宜在与她挖坑的感觉。
但,段真宜挖的坑么
至多也就半指深,连只小鸡娃子都埋不住,别说是人了。
常岁宁也就往下跳了或也称不上跳,到底这坑大约就跟走平路似的。
她便顺着话夸了魏叔易一番,从样貌家世到学识出息修养便不夸了,全叫那张嘴给拉低了。
“他哪里有这么好,怕不是你这丫头逗我开心呢”段氏笑个不停“我是不信的,除非你愿意嫁给他”
常岁宁“”
她听到了什么不该属于这世间的话题
魏妙青手中的茶盏险些掉了不是吧,这就是母亲深思熟虑了一整夜的言辞试探之法
段氏瞥见少女错愕受惊的神态,忙笑着道“莫要当真,一个即兴的小玩笑罢了”
“”常岁宁定了定心神。
这即兴的还挺有心机。
所以,她拿段真宜当好友,段真宜现下竟想叫她做儿媳
“哎呀,瞧我这张嘴没吓着吧”
“来来来,吃颗栗子”
接下来的漫长时间里,段氏都在为自己那句即兴的小玩笑做善后之事。
待常岁宁离开郑国公府后,段氏母女二人相看叹气。
魏妙青浑然一副“兄长凉了,抬下去吧”的丧气神态。
“别灰心,今日也不全是坏消息呢。”段氏之心不死,专看那好消息至少方才来看,常家娘子全无议亲打算,可见并无心上人。
魏妙青心中便也又燃起了一丝火星子那就再把兄长抬回来,试着再救上一救
昏暮时分,魏叔易在府门前下轿,语气随意地问迎上来的仆从“今日家中可有来客”
“回郎君,是有两位客人来过。有一位冰人,想替郎君您说亲的。”
魏叔易失笑“这京中竟还有冰人肯操心我的亲事,此人毅力非常人可比。”
仆从想叹气,合着郎君也知道啊。
“那另一位呢”魏叔易问。
“另一位便是常大将军府上的常娘子了。”
魏叔易似有些讶然“真将人请过来了啊”
他自回了院中更衣,处理公务。
其间,有女使将饭菜送了过来。
“郎君,现下可要摆饭”长吉询问。
魏叔易执笔的手微微一顿。
所以,母亲未曾使人喊他去膳堂用饭。
母亲是个急性子,凡有称心的好消息,必不可能忍得过今日。
“先放着吧。”
长吉未觉有异,应下去吩咐了。
只是未想到,这饭菜一放便是深夜。
魏叔易自书房中出来时,一轮弯月已至中天。
他仰头望着那月,忽而极轻地笑叹了口气。
如此倒也是意料之中。
但好在只由母亲出面,而他不曾自示。
往后尚可一切如旧,这样就很好了。
他不见黯然神伤,他想这又算不上什么噩耗,自然没什么好黯然神伤的。
魏叔易步下石阶。
“郎君,可要让厨房另送些饭菜过来”
“也好。”魏叔易语气如常。
翌日,常阔早朝罢,察觉到有好几道目光在背后盯着自己,赶忙大步离去,喊住了前方的崔璟。
“崔大都督”
崔璟遂留步。
常阔走近,压低声音道“好些人想缠着老夫说话,替我挡上一挡。”
崔璟回头看去,果见几位官员正朝着常阔走来,而经他这么回头一看,那几人眼神一缩,均若无其事地散开了。
“果然还是你好用。”出了宫门,常阔感慨地拍了拍青年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