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我四郎!你还我四郎!我的四郎是要考状元的!你这个贱胚子,这是想以后占了我的诰命!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
眼见大势已去,杨氏干脆来个胡搅蛮缠,坐地撒泼儿。
“哦,难道婆婆竟是不知道吗?被贩卖的人便是贱民,是奴籍,考不得状元的。不知婆婆是不是还没睡醒,状元?呵呵,如今四郎除了干些体力活儿之外,便再没什么出路儿了。”
如花这话自是忽悠儿人的,只是在乡下人眼里,奴籍便是比乡民都不如。
此刻说奴籍不能读书,并没谁真个怀疑。
“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二郎明明说了,可以读书,可以读书哇!我的四郎,我的四郎啊!”
如花如此一说,杨氏便嚎啕大哭起来。
“说来四郎在山上也只是干些力气活儿,倒是没有什么大用处呢!婆婆若是当真疼四郎,便将他领回来就好了。”
眸光一转,如花便道。
“领,领回来?”
杨氏瞬间一愣,不知如花这是何意。
“是啊,领回来。毕竟四郎在几日前摔断了腿,连力气活儿都不能做了。如今是冬天,山上的粮食也不富余,婆婆将四郎领回来也好。想想,婆婆真的不亏,当初买下四郎,我可是花了一百两银子呢!如今一百两就算了,婆婆给我一两银子,怎么样?”
此话尚未落地人群中便传来一阵抽气声。
“四郎的腿折了?”
“可不是?以前是看着脑子聪明,现在就是聪明有什么用?还没见过哪个读书人是残了的。”
“啧啧,还以为这如花是个好的,没想到,啧啧……不过这一百两银子,也是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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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说纷纭,杨氏的脸已经像是调色板了。
“你,你这个丧门星,你把四郎害成这个样子,现在还想把他放到我们老杨家来坑害我们,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拼了!”
说着杨氏嗷一嗓子就要冲过来。
小梅自是见不得这个的。
在山上的时候儿,四郎多么懂事她都看在眼里,如今偏偏摊上这种娘,当真是苦了四郎了。
“哼,这天下的理都让你说了!说要四郎的是你,说不要四郎的也是你!天底下就没见过你这样当娘的!不过是腿断了,你竟能说出这般狠心的话来。慢说今日是断了腿,便是丢了命,你这个当娘的都不想着把尸体拉回来吗?”
心里有气,连说话都带着狠意。
有成发在,小梅便又多了几分底气。
夫人有身孕,动气都尽量不要,更不要说是动手儿。
偏生这杨氏是个泼妇,动不动就要滚来滚去的,须得防上一手儿。
“你是哪里来的小蹄子?哦哦哦,记得了,你就是那个贱人的小丫头,哼,主子就是贱的,一个贱人身边儿的小丫头又能好得了哪里去?”
那杨氏被小梅说得句句在理,这会儿没骂如花的,倒是指责她这个当娘的的多。
“丫头?我可不是如花夫人的丫头。我是镇上诸葛府上的丫头。夫人与你沾亲带故,可是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随你爱骂谁骂谁,你骂了我就是不行!发子,将这婆治住!在府里还天天被人供着,今儿个跟着如花夫人出了趟门儿倒是叫个老妖婆给骂了。我这人向来不记仇,有愁咱们当场就报!”
原本就够生气了,杨氏先是数落如花,再是对杨四郎无情无义,这会儿竟是连自己给骂上了。
这口气当真不吐不快。
夫人怎么也得落着个婆媳关系,不好动这手儿,她却是无惧的。
这会儿直接扯了诸葛府的幌子,便是说下大天儿,她都决定了,今儿个非得出了这口气。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这是要干什么?如花,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指使你的奴婢打我!”
成发当真三步并两步将那杨氏一把拽了起来。
将人两手反剪在背后,由着杨氏怎么闹腾都挣不开成发这两条铁臂。
开玩笑,连个乡下婆子都弄不了,那他也没必要留在夫人身边了。
“哦,婆婆刚刚也听到了,这事儿我实在做不了主。说来婆婆也实在是太不小心了些。平日骂我也就骂了,小梅可是镇上诸葛府上的人。要说诸葛公子是什么人物儿?跺一跺脚儿,这林家屯儿都要颤三颤的人。他的丫头,婆婆也敢招惹,啧啧,人家都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当媳妇儿的道行实在是浅,不过这几日不见,婆婆得罪人的本事,又见长了……”
如花存了看笑话的心思,对于小梅的行为权当是默认了。
若不是她此时不想在村儿里留下什么污名,这一顿打,她还真想亲自上了。
如花这一开口,小梅顿时心中大定。
刚刚她不过是自己做主,拼了回去受罚的心思,也要替夫人,替四郎出这一口恶气了。
如今夫人这意思竟是默许了。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