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似你这般胡搅蛮缠还有没有将我这个村长放在眼里!”
一声怒吼出自村长而不是如花之口,已然将一票儿看热闹的人惊呆了。
自然,惊呆了的还有杨氏。
她不料如花还未说话,村长便已然彻底站在如花这边了。
这么多人看着,让她颜面何存呐!
当然,颜面这种东西,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当下最关键的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们,如今就剩下杨大郎那个软鼻涕了。
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说好的诰命夫人呢?
现在别说是诰命夫人了,就连她那考功名的儿子都不知到哪里去了。
她不是没想过到山上去找如花大闹一场。
然而闹腾了几回,她自己也长了几个心眼儿。
那山上是如花那个贱人的地盘儿,如今那个丧门星长了翅膀一般的。
她又怎么能弄得过她?
这个时候儿方才想起范翠花的好儿来。
不管再怎么样,范翠花可是跟她同一战线的啊!
自从杨二郎娶了那镇上的媳妇儿,别说是媳妇儿,就连儿子都见不着了。
哎呦卧槽,说多了都是泪啊!
杨氏表示很蛋疼。
不过这会儿既是来了,她也不能认这个怂。
刚刚村长那一嗓子,可是把她这颗榆木脑袋给吼明白了。
突然间她便有了一种明悟,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站在如花面前跟她闹腾了。
她倒是不觉得自己会早死,主要她渐渐注意到,这个贱人现在竟然使奴唤婢了!
他么,不知不觉间,这个贱人竟是离她越来越远了!
不是撒个泼儿打个滚儿便能够到的人儿了。
这个认知更是让她加倍珍惜眼下的‘机会’。
“村长!你还是杨家村儿的村长吗!!!你都变成如花的狗腿子了!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呵斥我!乡亲们评评理啊!评评理!”
杨氏这话当真是戳了村长的心窝子。
就算这是事实,就算这事儿大家心里都明白,然而杨氏你这个没脸没皮的,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真的好吗?
别说村长狗腿不狗腿,如今有哪个是不想抱上如花这条大腿的?
毕竟大家在牢山,那都是哗啦啦的铜板儿。
这时候儿谁又会给她帮这个腔,问了也是白问。
一个是村长,顶头儿上司,一个是如花,衣食父母。
人家犯得着为了你这么一个泼妇得罪自己的上司或者父母吗?
当真是愚蠢!
如花早已瞧得明白,身上披着狐裘披风,倒是半分不觉得冷。
更不会着急走,她倒想看看这个村长,能为她做到什么地步儿。
她倒是想看看,这帮子村民是不是喂不熟的白眼儿狼。
“杨氏亏你一把年纪了,怎生这般不要脸!只因为你一家姓杨,还霸占着老杨家的称呼儿,如今村儿里还有哪个愿意提自家是老杨家?你当真是给杨姓抹了黑。给咱们杨家村抹了黑!要不是看在你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份儿上,你觉得谁能容得下你?”
张氏最是看不得杨氏这般惺惺作态的样子了,说来她一个寡妇儿尚且自立自强,村儿里村儿外又有哪个不知道她的手艺?
就是凭着这过硬的技术,她一个外姓人家,竟是生生在这村儿里扎了根。
“呸!一个寡妇儿也敢跟我老杨家叫上板儿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早早克死了男人的不详人!能留你已经在杨家村儿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倒是学会吃里扒外了!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吧,如花这个小贱人将杨家村儿的房子都卖出去了,以后再也不是杨家村儿的人了!你们要为了这样一个外村儿的人,排挤自己村儿的人吗?”
突然想到之前衙门里的人前来验看房子,自己多嘴问了两声儿。
竟不曾想,那人嗤笑一声,说是这房子是要换主儿了。
她心里还老大的不痛快。
如今看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如花这是早早给自己挖了坑,如今她不过是添了两铣土,今日势必是要将如花埋在这儿的。
看了地上一脸得意的杨氏一眼,如花简直不知该怎么形容杨氏的愚蠢。
暗叹了口气,心道。
当真是难为四郎了,有这么脑残的娘,还能生的这般聪明。
张寡妇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说了一句公道话,在很大程度上解了村长的围,给了村长一个台阶儿。
众人回过神来,无不对着杨氏便是一通讨伐。
然而最显眼的自然还是张寡妇,第一个吃螃蟹,纵然有风险,不管对错,都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个。
不止村长,就连如花都多看了张寡妇一眼。
不说心性,单说这份勇气便难能可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