讪讪地垂下眼,沮丧地说:“抱歉。”
“……唔,”弗兰歪了歪头,头套上的大眼睛咕噜噜地转了个圈,“你该不会,是想找师父吧?”
到这个时候,她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便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嗯。”
“……”
“……怎么了吗?”见对方闭上嘴不说话,纲吉有点不自在,“难道不方便吗?”
“嗯?是吗?me不知道哦,大概也不是吧。”
“欸?”
“要怎么说呢,”弗兰慢吞吞地拖长语调,死气沉沉的绿眼睛抬起来,直直地望进她的眼睛里,“喔!好吧,决定实话实说,那就是——me不想。”
纲吉愈发不解地睁大眼睛,虽然没问出口,但目光中明显表露出“你这是搞什么鬼”的意思。
“弗兰?”
“不想就是不想的意思,”青蛙头套又蹭得高了一些,“不想让你如愿——就是这么简单。”
“……你是在故意给我使绊子吗?”纲吉不确定地问。
“没错,”弗兰大大方方地宣布,“就是不想告诉你。”
她哑然。尽管很莫名其妙,但明白这种飘忽不定的幻术师做出这种事来并不奇怪,心里面有些沮丧。
这点同时也很坦诚地显露在表情上,因为弗兰很显然看到了,沉默片刻,青蛙眼睛耷拉下来。
“哎呀,你可真缠人,”他用一种微微厌倦——或者有点像退让的口吻说道,“其实就算告诉你也没关系,师父去买巧克力了。”
“喔呀?骸很喜欢巧克力?”纲吉转念一想,似乎从记忆中的某个角落里挖掘出些许印象,“嗯……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呢。”
“不是普通地喜欢哦,是异常的兴趣,”弗兰郑重地强调,还举起手来比划,“就是一边喝着热可可,一边往摩卡单球上加巧克力云,最后再加上巧克力酱……请不要惊讶,这是骗人的。”
“……是、是吗?”纲吉望着他,露出微微的苦笑,“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是真的呢。”
这种反应大约让对方有点挫败。
“好吧,其实是去美容院,”弗兰伸手夺过她面前的杯子,拿过去一口喝掉剩下的水,好像在用这种方式宣示不满,“师父下定决心要把头发染成金色的。”
“欸?改变形象吗?”
“那样子就更像凤梨了,不是很好吗?”
“……”
双目对望,然后弗兰率先挪开视线。
“所以说还是骗人的。”
“……哦。”
“喂,你们。”
最后,把纲吉从这种冷到了极点的气氛中解救出来的,居然是出人意料的对象。
她扭过头去,倒抽了口冷气——
“云雀学长?”
这位来自十年前的风纪委员长无论何时都披着那件黑色的旧式制服外套,袖子上扣着风纪徽章。而眼下,他正用不含任何情感色彩的目光依次扫过两人,在那个奇怪的头套上多停留了片刻,最后定格在纲吉身上。
“你在这里做什么?”
沐浴在那样的目光之下,她条件反射地一抖,在大脑反悔之前就回答出了自己的来意。
“我……我来找骸。”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那么,他在哪里?我也要找他。”
“我不知道,”纲吉硬着头皮说,一边将目光转向弗兰。云雀也跟着看了过去,扬了扬眉毛。
“啊,你好,me记得你,”弗兰抢在他说话之前就开了口,僵硬地伸出手,像机器一样挥了挥,“是风纪委员的……麻雀先生?”
“弗兰!”纲吉压低声音,想要制止他想进一步捣乱的意图。
“嗯?错了吗?”弗兰眨了眨眼睛,“那么,就是燕子先生吧。”
“不对啦!是云雀,云雀学长!——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哦,”他点点头,又转过头去面向云雀,“你好,向日葵先生,之前已经见过一面了呢,这里是六道骸的弟子,弗兰。”
“是‘云雀’。”
纲吉刚提起的心又放下了。
她原本担心云雀会被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行为激怒,还想说要不要先一步解释弗兰因为是外国人,会把发音相近的名词搞错也不算奇怪,但没想到他只是平静地纠正了,着实让她松了口气。
仔细想想,云雀的思维方式一直很奇怪,像她这种小角色果然还是不能轻易理解的。
“……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弗兰也过了好一会儿才作出回应,在说话前,还朝她这边投来了余光,那意思好像是“你认识的人怎么都这么奇怪?你果然是个奇怪的家伙”。
“要找师父的话,他正忙着呢——忙着泡澡,消除全身的疲劳。”
纲吉也悄悄地回给他“那是当然的。因为我认识中的人也包括你们”的眼神。弗兰收到后,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好像是有点扫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