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气归气,她也没少收季瑶深送的头面,在她看来,不收白不收,再说了,等她顺利远嫁之后,再想从季瑶深这抠门的死丫头手里,拿什么好东西可就难了!
想到这儿,她就忍不住趁姐妹们走开去看首饰时,拉住季瑶深追问,“父王给你多少压箱银?”
“公中多少,就是多少啊!姐姐难道不知道?”季瑶深又不傻,怎不知季芳宜因何追问,无非是知道她得了多少压箱银之后,她便想办法从她这儿多捞些去。
刚刚她送姐妹们头面时,可清楚看到季芳宜鄙夷不屑的脸色,她原还以为,季芳宜会很硬气拒绝她,倒是没想到,她应声应得比别人都还快,挑的头面也比旁人贵上几分,只是,她挑的那套金累丝嵌红宝头面,样式不太适合年轻少妇,而是适合四、五十岁的妇人,譬如说,顾侧妃,只不过那套是嵌红宝,顾侧妃说白点,就是身份高贵,上了皇室玉牒的妾,并不能配戴正红的饰品。
如果季芳宜是想慨她人之慷,把她送的头面拿回去孝敬她亲娘,那她就该挑嵌蓝宝的那套,或是没镶宝的金累丝芙蓉头面才是。
她却挑了镶红宝的,可见她并不是要拿回去送她娘的,而是要自己留下自用。
季芳宜见自己在说话,季瑶深这小贱人竟然敢走神?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想打人,这也是季芳宜回娘家后,新惯出来的毛病。
顾侧妃如今手里分管着王府,季芳宜这个闺女儿的地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下人纷纷巴结,这一巴结讨好,惯得她脾气越来越大,稍有不顺心,伸手就打人,初始还叫身边丫鬟或仆妇动手,后来她竟养成了亲自动手的习惯,还说不亲自教训人不够痛快。
顾侧妃倒是被蒙在鼓里,不过府中其他人都知道她这毛病。
所以季芳宜手一扬起,季瑶深已经尖叫一声,踉跄着后退好几步,拉开了自己和季芳宜的距离。
攸惠已经护上来,挡在她身前,戒慎的看着季芳宜,嘴里还道,“还请四小姐自重。”
“你,你们!”季芳宜被这变化惊呆了,小嘴大张不敢置信,本想说些什么来圆场子,可是她高扬的手,明明白白告诉店里所有人,她就是想打人。
“十二小姐您误会了,我们小姐是看您头上簪的钗歪了,所以想帮你插好而已。”
话声才落,旁边一个愣头青小姑娘立刻大声说,“这丫鬟当我们大家是眼瞎不成?没看到她小姐的手吗?明明就是想掌掴人的架势,亏她有脸睁着眼睛说瞎话,瞎掰呢!唔唔唔”
话才说完,立时被她身边的妇人捂住嘴,妇人还小声警告她,那小姑娘才不再挣扎。
季芳宜主仆一个俏脸通红,不知气的还是恼的,一个是脸色惨白,她没把场子圆过去,还让主子成了众矢之的,等下回府,也不知她这条小命还能不能保住!
丫鬟不知道,等会回府的路上出了事,季芳宜哭都来不及了,根本顾不上收拾她了。
天宝坊的侍女笑嘻嘻的上来打圆场,“唉呀!真是对不住啊!季四小姐,您方才挑的花簪拿来了,真是对不住,我来得太迟,惹得您不快了!您大人大量就饶我一回吧?”
边说边笑着把季芳宜让到一旁的桌位去,季芳宜也不是傻的,顺着她的话,娇嗔道,“都怪你,来得这么慢,我等得都快睡过去了。”顺势还打了个呵欠,表示她刚刚是抬高手是想提神,才不是想打人呢!
但在场的不论客人还是侍女,谁看不出来她的本意呢?
不过见人家天宝坊的侍女都出来圆场子了,她们不好说什么,只是互相使了眼色,心说,这平亲王府的四小姐脾气可真大,同是庶女,却仗着自己是长姐,她娘是侧妃,也不管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想掌掴妹妹,这种媳妇她们可不敢要。
她们不敢要,也不想自己亲戚家有这种媳妇,回去后,就忍不住大肆宣扬了一番,就在季芳宜不知道的时候,竟成了京城最不受欢迎媳妇人选的第一名。
等她嫁到高家,出门应酬时得知自己竟然有这名号,气得不成,可能怪谁?这苦果全是这时她自己做来的,怨不了人。
便也是因此,她在高家的日子并不好过,高家虽是如愿和平亲王府结了亲,但并未成功将平王拉拢过来。
甚至还因为高家算计季瑶深一事,被商少堡主一状告到老丈人那,平亲王气得把顾侧妃母女修理了一顿,连带着顾侧妃所出之子都吃了挂落。
宫里高贤妃直到这时方知,原来人家季瑶深早就订亲,娘家大嫂却不告诉她,让她以为季瑶深未订亲,自家侄子娶她,还算是她高攀了,毕竟是外室所出的庶女,她侄儿虽不学无术,可好歹是嫡子,娶她,是委屈他了呢!
谁晓得,人家未婚夫虽是江湖人,可好歹年轻有为,比她侄子那纨绔强可强多了!
再说了,人家亲自上门求娶,端的是真心实意要和季瑶深做夫妻的,不像自家是要算计人家,拉拢她父亲,两相比较立见高下,高贤妃是宫中妃嫔,身份虽高贵,可到底是妾,只不过她的丈夫是皇帝,要和她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