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书房。
刘启恒看奏章的间隙,对左右说:“今天晚膳去萧芸宫,带点什么呢?小豆子,你给朕好好想一想。”
小豆子说:“皇上要是想见芸嫔就直接去。每次都带东西,这么下去咱们的甘全宫快要搬空了。”
“有吗?”刘启恒发笑。
“应该没有。老奴觉得,芸嫔和其他娘娘不一样,她欢不欢喜,不在皇上拿多少东西,更不在皇上拿不拿东西。”黎公公说。
刘启恒觉得黎公公说得不无道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时,小娥一溜烟跑进来,说萧芸宫出大事情了。
刘启恒不等问明原委,就一路疾步朝着萧芸宫走。小娥跟在身旁,边跑边说着事情大概。喜宝吃了芸嫔屋里的糕饼,之后身下出血不止,生命危在旦夕。芸嫔伤心过度,猛地昏了过去,一直未清醒。
刘启恒的出现,让本来窒息的萧芸宫更加凝重。小宫女跪满院子,一个个大祸临头的模样。芸嫔的内室外面则跪着一大群太医,束手无策。
“到底怎么回事?有毒的糕点怎么会出现在芸嫔的屋里桌子上?”刘启恒直奔安晓而去。
安晓双眼通红,不知道从何说起。刘启恒又转向了静茹。“你给朕说,糕点是哪里来的?”
静茹望着安晓欲言又止。
“你们现在不说,就永远不用说。”刘启恒指着她们两个人。
静茹终究还是说了。“糕点,是赵府拿来的。”
“哪个赵府?”
“驸马爷——骠骑大将军。”静茹说话声越来越细小。
安晓慌忙爬到刘启恒的面前,高频率地说:“糕点是赵府送进宫的,但是毒是哪来的,还不一定。今天一早,喜宝去太后宫里找公主玩,正巧碰见赵老夫人进宫,带了一些大枣糕。赵夫人说起芸嫔也是爱吃的,太后就命人送过来一些。我就放到了屋里的桌子上。昨夜有野猫叫,芸嫔未睡踏实,大早上就没叫她,白天一直在睡。等到午饭时分,喜宝回来,饿得慌,就吃了所有糕点。这中间在赵府和宫里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手,赵府就挂个名儿而已。何况大枣糕是赵老夫人送给太后吃的。原本不是送给芸嫔的。怎么就能说糕点是赵府拿来的?”
“到底是什么毒?”
刘启恒一问话,为首的太医出列,赶紧禀告着:“回皇上,糕点里加入了强力活血的药草汁液。小宫女年幼,本无胎儿,未曾有月事,就造成了身下流血。严格地讲,谈不上毒,只是药。”
“药?如果孕妇吃了,会怎么样?”
“吃上一块足以堕胎,不想小宫女贪吃,把所有糕点都吃了,才迟迟止不住血。”
安晓两行热泪刷地流了下来。想到生死未卜的喜宝,想到一大屋子的人没谁在乎一个小宫女的生死,无限伤感。
“如果不是她贪吃,还有你们跪在这里和朕回话吗?”刘启恒不敢想象,这样可怕的事情差一点就发生在仕芸身上。
同时,太后收到子欣的消息,赶了过来。人未进门,声音已经到了。“大枣糕,哀家也吃了,公主也吃了!”
为首的太医,马上见风使舵,驴唇不对马嘴地说:“太后英明,大枣糕要想达到强劲的药力,必然层层工序反复加药,下药之人是处心积虑。”
“芸嫔,到底怎么样?”刘启恒有些不耐烦,打断太医的话。
“回皇上,芸嫔不打紧。”
“人都昏过去,还不打紧?”太后怒气冲天。
“回太后,芸嫔只是饥饿所致。”
太后听了这话更加生气了,气势汹汹地转向静茹的方向。“你们是怎么侍候芸嫔的?要你们是摆着好看的,拿来凑数的吗?”
“太后,息怒。芸嫔她昨夜未睡好,所以今早儿也没去给太后请安。一直睡着。”静茹小心翼翼地回话。没去请安,静茹是亲自去回过话的。太后当时和赵夫人说话,没太在意。
安晓接住静茹的话向下说,算是还她的人情。“我们看着芸嫔睡得沉,就想着少吃一顿也没有关系,不想中午就出了事情,芸嫔昏了过去,半个下午都没吃东西……”
太后瞧了瞧外面西落的太阳,说:“那不是一天都没吃东西?哀家今天把丑话说在前面,芸嫔有个闪失,你们一个也好不了!”
好在这时,里屋的太医惊喜地跑出来。“芸嫔,醒了!”
外面的人一股脑地向屋里奔。静茹走了进来,打开食盒,取出一碟点心。
“这个先不吃。”太后亲自动手,盛出了一碗粥。“先喝米粥,一天没吃东西,胃经不住生硬的东西。”
安晓接过了太后手里的米粥,跪到了床榻前。
仕芸半躺在刘启恒的腿上,有气无力地问:“喜宝,她吃了吗?”喜宝到丞相府才几个月,虽然她一直叫仕芸姐姐,但在仕芸心里是把她当成孩子看的!
“好着呢,谁还能拦得住她吃东西。”安晓强笑,忍住泪水。
“哀家带着喜宝回去,也免得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