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瘆人的表情,悄然退身出来。小豆子要送茶,被他拦了下来。看样子,刘启恒会阴晴不定些时间,甘全宫接下来的日子又要难熬了。
夏天终于过去了。风里阵阵的凉意,预示着秋天正在逼近。
西域那边打了大胜仗,赵丰年归期将至。天气怡人,但是仕芸却打不起精神来。日思慕想的男人就要回来,但她害怕他回来,更不知道如何面对。婚期近在眼前,她该如何向心爱的男人解释自己的失贞。失贞的女人通常被男人嫌弃,甚至被抛弃。赵丰年将会怎么对她呢。
仕芸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起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丞相回府,一家人吃饭的时候,仕芸干脆晕了过去。马宗耀命人请大夫。
大夫诊过脉后,起身说:“大小姐是有喜了!”
此时,马宗耀还是眉笑颜开的,但是大夫补充的一句话,让他如置冰窟。
“大小姐怀孕两月余,坐胎不稳,需要保胎。”大夫补充说。
“什么?你没有诊错吗?”马宗耀抬高了音量。
“没有,很明显。”
赵丰年去西域五个多月,这个孩子,说什么也不可能是赵家的。没等马宗耀发难,马夫人已然先跳了出来。
首当其冲遭殃的是安晓和喜宝。顷刻,她们二人被打得遍体鳞伤。喜宝是压根不知道,自然问不出来;安晓是知道,但至死不说。
仕芸躺在床上,晴天霹雳,听着一声声鞭子声,更希望鞭子落在自己的身上。
“好了,再打也无用。”马宗耀叫人停手,转而对仕芸说:“你不想说,就不说,但是这个孩子不能留!”
此时,唯一欢呼雀跃的人就是马夫人了。平时没有机会还要费尽心机寻找机会,现在机会送上门,马夫人绝对不会放弃大好整治庶女的机会。“老爷,这是女孩子的事情,一时想错,做错难免,交给我办吧。”
“皇上指婚可不是闹着玩的。封锁消息。”马宗耀交代完,真的走了。
支开相爷,马夫人欣喜,命人拿来堕胎之药。仕芸是不肯喝下的,无论她怎么恨孩子的父亲,终究孩子是无辜的,是她的骨肉,怎么能说舍弃就舍弃。仕芸打翻了药碗,马夫人又命人拿来第二碗,强行往下灌。仕芸抵死不从,打碎了药碗。马夫人怎么会轻易放过,最后命人把仕芸扯下床,鞭子侍候。安晓和喜宝及时扑了过去,死死护住仕芸。
奶娘秦氏跪在了夫人脚下,说:“夫人,不能再打了,不然出了人命,不好跟赵将军交代,不好对圣旨交代啊!”
马夫人对于赵丰年还是有所忌惮,停了手。“不是我不好对赵将军交代,而是她不好对赵将军交代!……我看你怀了别人的孩子怎么嫁给你的丰年哥哥!”
这句话竟比打在身上的鞭子还要痛上几百倍。仕芸无力地把头靠在安晓的肩膀上,不知所措。
人散了,仕芸被扶上了床榻,躺下。
秦氏追问:“安丫头,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啊?”
安晓刚要说,被仕芸喝住:“不许说,永远不许说!”
安晓急于争辩:“不说,这个孩子能保住,能生下来吗?”
“走一步,看一步!”仕芸自言自语。
“看什么看,我看把药喝了,就当什么没有发生,等着赵将军回来娶你过门!”安晓赌气说。
“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哪能说不要就不要!”秦氏摸了摸仕芸额头说:“我去给你弄些吃的去,这会儿没胃口,也要多吃。”
“多拿一些,我也饿了!”喜宝跟秦氏撒着娇。
“有喜的人怎么不是你!”安晓用手戳了一下喜宝的额头。“大吃包!”
喜宝没头没脑地说:“我有喜的啊!”
“啥?”秦氏当了真,紧张起来。
“我的名字里面就有‘喜’字啊!”喜宝说得一本正经,估计她都还搞清楚有喜是什么意思。
愁绪满怀的仕芸都被她逗笑了。
仕芸突然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反而变得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