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晌午,刘启恒才睡醒。坐在书桌,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听着小豆子来回复,监视苏嫔的结果。苏嫔在获得有价值西域军情之后,一直没有异动,生活如常。苏嫔多少让皇上有点意外,或是有点失望。本来发出的假军情就是一石三鸟的计策,一是哄骗仕芸,二是除掉西域安插宫里的耳目——苏嫔,三是放出短缺粮草的烟雾,让西域兵马松懈,策应赵丰年打击敌军。三个目的只达到了一个,最重要的一个落空,还有一个是不清不楚。现在看来,苏嫔不是太单纯,就是藏得最深的一个人。
今儿,刘启恒称病,未早朝。数个品级高的大臣有急事奏报,直接来到了甘全宫。黎公公斟酌,不敢直接让他们回去,暂且候着。这会儿,鱼贯而出,逐一奏报。
处理完奏报,刘启恒不禁伸了个懒腰,说:“她还真是福星,一来朕的寝宫,就带来了一串的好消息。”
“那是自然。”黎公公极力赞同。
“她是谁啊?说出来,也让哀家一起高兴高兴!”太后正装,施了粉,浑身金光宝气。
早上,成嫔是来过的,虽有人拦着,但还是硬闯了进来。看见屋内情形,嗅到欢@爱过后弥漫在空气里特有的气息,已猜出八九分。她从甘全宫出来,就跑到了太后那里,哭哭啼啼告了刘启恒的状。说:刘启恒放着六宫不顾,而是在宫中宠幸妖女;加之刘启恒确未早朝,太后哪里还能坐得住。成嫔闯进来的时候,刘启恒并没有睡沉,只是懒得理会她,才一直装睡。
“一株花而已。”刘启恒随口说了一句。
“在哪里呢?拿出来给哀家看看吧。”太后捉住不放。
“太后,见多识广,一株花不足称奇,不值一看。”黎公公说到。
“听说皇上病了,没有早朝,哀家看着皇上是精神百倍,不知道得了什么病,请太医看过了吗?”
黎公公适时退到了门外候着,屋里只留下了母子二人。
“皇上登基十余载,勤于朝政,甚为欣慰。……今年的选秀,哀家,觉得多选些新面孔入宫。每年呢不是哀家,就是德妃操办这件事情,今年啊,改改!哀家觉着还是由皇上亲自挑选比较好。皇上尽管挑选自己喜欢的。”
“那也要她喜欢才行。”刘启恒满心想着仕芸,无意间冒出了一句。
“皇上说什么?”太后眯起眼睛,回想起成嫔的描述,看来是实情。刘启恒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彻夜求欢。“只要皇上喜欢的,哀家就喜欢!……如果皇上近处有喜欢的,哪怕是宫女,也不是不可以的!只要皇上喜欢,都可以充实后宫!”
送走太后,刘启恒向黎公公问起仕芸。“她?”
“老奴觉得送到太后宫里太招眼,就私自做主,把大小姐送到德妃那里,德妃照顾得妥当,梳洗一番,和她一起回了太后寝宫。碰见什么人,也都以为她们起得早,在园子里遇见的。”
“她……出宫了?”
“一大早就走了。”
“她留下什么话给朕了吗?”
黎公公支支吾吾说不上。仕芸别说留下话,就是回头望一眼都不曾。黎公公想着直接说出来,又怕伤到刘启恒的心。
刘启恒明白黎公公的用心,至于仕芸的心意从来就没在他身上过。仕芸吝啬留给自己一块绢帕,就是在他身下的时候,都吝啬于说上一个字。她又怎么能在分别的时候,留给下什么话?这样的问话未免太幼稚,太可笑。刘启恒叹息着,伤感地说:“这一走,再想见,怕是就难了。”刘启恒满眼都是依依不舍。
“只要皇上想见,办法还有许多,老奴来安排?”黎公公弓着身子说着话。
“心不在,……人在又能怎么样……随她去吧!”顷刻,刘启恒变得颓靡。
“皇上那么喜欢,大可以把她收进宫?”
“你都看出来,朕在喜欢?那太后是不是也知道了?”刘启恒不无担心。
“不一定。最多只是猜测,不会证实。”黎公公回答。
刘启恒确认太后并不知道更多的内情,才放下悬着的心。这是他和仕芸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不能让太后知晓。
“内室老奴已经叫人收拾好了,皇上要不要再睡一会儿。”黎公公考虑刘启恒几乎整夜未眠,早上成嫔又来闹一阵子,并未睡踏实。
“谁让你收拾的?”刘启恒雷霆之怒,大步来到内室,果然没有留下一点属于仕芸的痕迹。
“老奴,看着有点脏,有点乱,就叫人给打扫了。”黎公公解释着。
“你是想说朕脏,还是想说朕的女人乱?”刘启恒拊膺切齿。
黎公公望见刘启恒要吃人的表情,立刻跪到地上。“臣万死,请皇上恕罪。”
刘启恒默默倒在床榻上,头枕着枕头,上面还残留着清香——仕芸的味道。他痴痴地笑出声,脸紧紧地贴向枕头,在上面蹭来蹭去。只是刚刚分开,思念已在疯狂地生长。拥有再多的女人又能怎么样,最爱的那个不在,就等于不曾拥有过。
黎公公望着刘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