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4.猪杂粥(1 / 3)

天汉香米本就以香气闻名。

它是一种极具穿透力的、清冷的甜香,仿佛一把晒干的茉莉花里混着新鲜兰花蕊的香。

文火慢熬,米粒开花,熬煮时间超过三个小时,更是浓香扑鼻。

丝丝缕缕,从锅盖的缝隙中飘逸而出,清灵而不霸道,却能盈满整个空间。

骆一航他们这个摊子的摊主是个年轻人,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

手脚还挺麻利。

哐哐拿大勺把粥从不锈钢桶里盛进砂锅,一个个摆在小灶头上。

盛完粥,服务员记的一长串菜单也送来了。

他再按照菜单,往砂锅里投入几粒茯苓,几颗莲子;或几片黄芪,五六粒切开的红枣,一小把桂圆。

再或者一小把麦冬,十几片百合,刷刷削一颗梨,也切碎了投入砂锅。

接着赶紧处理猪杂。

刷刷刷全部切片。

刀工一般,就突出一个速度快。

而小灶头上的砂锅也没闲着,直接开猛火爆煮,火苗舔着锅底,热浪滚滚。

热气激发出的香米最本真的稻花香。

这缕香并未混同于水汽之中,从清冷转为温润,愈发清晰、圆融。

花香也不再清晰,反倒融合成如同蜜瓜与香草交织般的甘醇,带着一股天汉山间坝子上雨后田野般的清甜。

猛火爆煮时间不能长,长则糊底。

只几分钟,摊主把火熄灭。

滚沸的米粥渐渐平静下来。

先前活跃的香气仿佛瞬间沉淀下来,化作一团更为细腻、更具实感的香云。

待完全平静后,米粥表面浮着一层细腻的米油。

粥底则被点化得稠滑如缎,温润如玉,为接下来的鲜物铺就了一张绵密的温床。

鲜物,自然是猪杂了。

半小时前刚杀的猪,还留有余温,甚至还在抖动的最新鲜的猪杂。

肝尖还泛着鲜活的赭红,腰子剔得如红玉般干净,粉肠似乎还残留着生命最后的、微弱的悸动。

统统被切成薄片,简单处理一下投入砂锅。

就在这一瞬,奇迹发生。

极致的鲜嫩,被滚粥瞬间锁住。

粥的温度不高不低,恰好在断生与变老之间,精准地掐住了最爽脆弹牙的刹那。

最后,几滴香油,一把葱花,只有一点点盐调味。

猪杂粥,上桌!

——

猪杂粥以最快的速度做出。

随着摊主一声声叫号。

服务员争分夺秒般送上餐桌。

这摊主怎么一口山东口音?

很多食客等不及让服务员一趟趟送。

早早的在灶台边等着。

听到叫号自己端起就走。

一般还要去两个人,一个人端粥,一个人拿碗筷,还有盛一点赠送的拌浆水菜。

这又是天汉特色。

骆一航他们则去了四个人。

骆一航跟罗明海端粥,强娃抢个轻省活,拿碗。

隋娃则中途跑路,不知道干嘛去了。

这一锅粥还真不少。

大号砂锅满满一锅,上面堆满了猪杂。

下料真是实在。

骆一航都担心两锅粥喝不完。

但当他盛了一碗,喝下一口之后。

这份担心烟消云散,肯定喝的完。

天汉香米本就气味香甜。

热气携带着复合的香气直扑鼻尖。

轻轻刮一小勺,吹吹送入口中。

最先感受到的却不是香味,甚至不是味道,而是一种感觉,无比妥帖的质感。

山药的碎丁如同最灵巧的勾芡,让粥底变得稠滑如脂,温润如玉。

这碗粥已经看不出米粒的形状,只剩下一股绵密滑顺的暖流,温柔地包裹住舌头,无需吞咽,便自动向喉咙深处滑去。

紧接着,一股“鲜活”的力道真正展现。

牙齿轻轻一合,便遇到了埋伏在粥里的猪肝片。

它几乎是入口是细腻粉糯的,被热气蒸得透透的、细腻至极,在唇齿间瞬间释放出浓郁的肉香。

这香味是干净的,没有一丝腥气,只有纯粹的鲜。

随即,腰片的脆嫩接踵而至。

在齿间轻微的抵抗,发出轻快的、几乎能听见的微响,在柔软的粥底里显得格外清晰。

猪舌则是意料之中的惊喜。

它被切成薄片,边缘微卷,口感弹韧而扎实,既带有瘦肉的甘香,又比普通瘦肉多了一份独特的脆感,仿佛在品尝一块会跳舞的肉。

猪心的肉质则更为紧实、绵密,每一丝肌理都饱含汁水,味道醇厚而深沉。

花肠口感极为爽脆,干净无异味;生肠则更显肥厚糯口,带着一种独特的绵滑。

它俩一起在齿间出现,交织出一种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