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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干心腹,如梦初醒,想要遁走,却发现,巨箭笼罩之威,阔达三丈。
他们站位离楚江王太近了,此刻,被箭威锁定,竟然动弹不得。
轰!
巨箭坠下,势若星陨。
只一声惊雷般巨响,楚江王和他一干麾下聚出的护体光幕顷刻间粉碎,犹如脆瓷撞击石壁,化作无数光屑。
楚江王胸膛洞穿,血肉与骨骸在箭锋之下瞬间崩裂,整个人连带着那层护罩一并炸成漫天碎渣。
站得离他最近的数人,也被余威波及,化作大坨的肉块,随风雪洒落。
天地寂然,唯有猎猎风声,吹得残雪满天,映照着这一击的冷酷与凌厉。
“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
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薛向继续吟诵,崩碎的巨箭光芒,化作一道道光幕,仿佛道道关隘一般,团团将长眉老者笼罩。
围观众人早已呆若木鸡,唯有浙东四友,各自显露苦笑。
薛向吟诵完,凛冽的杀意已化作无尽的咏叹。
最无语的要数长眉老者,他的滔天战意已凝,各种大招齐备,结丹大圆满的他已将全部的攻击,拉满如弓,正等着和薛向血拼一场。
未料,薛向咏叹的诗文,风格陡变,杀意化作厌战之意。
无数光幕裹挟着厌战之意,将他的滔滔战意尽数压拢。
长眉老者反抗越是剧烈,光幕的压缩之意,便越是霸烈。
终于,数十道光幕彻底压缩,将长眉老者团团裹在其中,仿佛他便是挑起战端的罪魁祸首。
数息后,光幕终于压缩成一团,十余息后,诗意凝成的巨景消散。
长眉老者已化作一团血水,一枚储物戒静静倾放在血水中。
薛向大手一招,魏如意、楚江王及其随员、长眉老者的诸多储物宝物,尽数入他手来。
谁都知道他们的储物宝物中,必有奇宝。
薛向和长眉老者激战之时,必也顾不上这些储物宝物,却无一人敢趁机偷取。
风雪未歇,血气犹浓。
忽有人高声道:“那女眷,明明是被魏如意逼死的。至于楚江王,惦记人家宝物,也不算什么好人”
立刻有人附和:“韩公子才是真君子,我跟着他赚了不少晶核,我敢作证!”
钱倩水负手而立,朗声开口:“原来竟是一场误会,险为奸人所趁。
老夫还以为小友心怀不轨,险些被二贼所骗。”
话锋一转,他目光炯炯,“敢问小友师承何处说不定我和尊师还有渊源。”
薛向不答,只是仰首,朗声吟诵:“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秋瑟瑟……”
声落之间,天地轰鸣。
江涛宏景自虚空展开,涛声奔涌,枫叶如火,荻如雪,寒风中瑟瑟飘零。
巨景宏阔,顷刻覆盖全场,将群山与众修尽数笼罩其中。
钱倩水面色剧变,厉声喝问:“大胆!你这是作甚”
“莫非是要赶尽杀绝”
“年轻人,我劝你休要张狂。”
“真以为有些文采,便能撼动天下”
“…………”
场中议论纷纷,天空中的巨景凝聚的意象,随时都可能化作杀招。
所有人都激发出灵力护罩,个个神色紧张。
钱倩水长眉拧起,冷声叱道:“我观你是可造之材,本欲提携你一番。
此间虽文气氤氲,有你施展空间,但别忘了老夫可是当今举士公,文气已达诗词之境。
再问你一句,收是不收”
薛向放声长啸,“现在来主持公道迟来的公道算狗屁公道。
先前攻击过护阵的,留下储物宝物,可以离开。
浙东四友,除了姓钱的,必须留在此间,被镇三百载,其余三个也可以滚了。”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齐变,议论哗然,震动如潮。
“他以为他是谁天下共主么”
“会些诗文有什么了不起。”
“真以为能横压天下,适才不过我等不诚心助力楚江王,此贼不知感恩,还敢放此狂言。”
“…………”
群议如潮,浙东四友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他们尊荣四方,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侵月,忽闻岸上琵琶声……”
薛向继续诵念,诗意化作天地巨景,继续铺成。
钱倩水眼神陡冷,杀机四溢。
他大袖一振,周身文气翻涌,放出文气宝树,枝叶森然,根系如龙。
他亦高声吟诵,一首千山暮雪诗出,声震山谷,文气意象呼啸而出,与薛向所营造的江景对撞。
雪山如天,江涛拍岸,两幅宏景在空中交织,天地轰鸣。
片刻之后,钱倩水所凝的千山飞雪巨景,气势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