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等。
“这些贷款不是白给,而是要求工厂必须维持工人队伍稳定,保障工人基本收入,或者进行技术改造、工艺升级,以提升生产效率、降低生产成本,为未来开拓新市场储备技术优势和产能潜力。这就避免了‘货币传导失灵’,让宝贵的资金直接流到了能够维持就业、保障生产、提升未来的关键经济节点上。”
“其次,启动战略性物资采购。政府可以直接出面,动用一部分新铸的货币或者发行债券所得,大规模地、有计划地采购工厂积压的特定库存商品,如呢绒、布匹、铁制农具、玻璃器皿、皮革制品等。采购来的这些物资做什么?除了部分直接补充军需,供应前线军队消耗外,还可以作为未来授予新移民的‘安家包’的一部分,既高效地消化了巨额库存,又实际上降低了未来安置新移民的现金支出成本。”
“还有一点就是,设立物价平准部门,严密监控粮、布、盐、糖、茶等基础生活物资的价格变动情况,必要时可对其进行严格管控,保护普通民众的购买力不受通胀侵蚀。”
李良赞许道:“好一个‘精准货币’。不是简单地把钱扔出去,而是让每一枚银元都有明确的去向和使命,要么保住就业,要么支撑战略,要么直接转化为战斗力或市场占有率。”
“总理总结得精辟。”邓智宸笑了笑,最后在黑板上写下“调节结构”四个大字。
“最后,也是最根本、最具长远战略意义的一步,就是主动调节我们的经济产业结构。这场战争无疑暴露了我们现行经济结构的脆弱性——过度依赖单一的外部市场。我们必须借此机会,化危为机,痛下决心,主动调整和优化我们的产业布局和重心。”
“优先发展军事工业,这在战争时期是毋庸置疑的。要鼓励甚至补贴军工厂、造船厂、火药厂扩大产能,进行技术迭代研发。这不仅是为了满足目前战争的需求,未来在和平时期,一些先进的军事技术也是可以转化为民用,成为我们工业发展的另一个引擎。”
“另外,我们要扶持进口替代产业,过去我们可能依赖从西属美洲进口大量初级产品和原料,如羊毛、棉花、可可、蔗糖(原糖)、烟草、水银、靛蓝、香草等。现在贸易断绝,反而给了我们自主发展的窗口期。我们需要投入财政资金、提供技术指导或颁布激励政策,在保障粮食安全的前提下,鼓励在适宜的地区发展上述经济作物(原料)生产,为我们的纺织厂、制糖厂、化工厂提供稳定的原料供应,减少对初级产品进口依赖,延长国内的产业链。这也能增加农民的收入,从而激活农村市场的消费能力。”
“总而言之……”邓智宸看着沙发上凝神倾听的两位同僚,总结道:“‘优化财政’是确保我们有钱花、会花钱;‘精准货币’是确保钱能流到该去的地方,不起副作用;‘调节结构’则是为了打造一个更具韧性、更能抗风险、更具内生增长动力的经济体系。”
“这三者,与之前阐述的‘外拓市场’和‘内养消费’紧密结合,五策并举,协同推进,方有可能帮助我们不仅成功缓解战争期间所面临的巨大经济困难,更能为战后国家的崛起与繁荣,奠定坚实而健康的经济基础。”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李良和郑立辉端坐不语,面色凝重,似乎都在全力消化和思考他所说的经济对策。
半晌,李良率先击掌而赞,打破了寂静:“好!老邓,真不愧是我们的财神爷!不仅对存在的问题分析透彻,更能拿出如此系统、深入且具有可操作性的应对方案!思路之清晰,措施之得当,考虑之长远,令人叹服!”
他站起身,走到邓智宸面前,亲昵地锤了他一拳,“下来后,你立即联合其他相关部门,将这些想法进一步细化,形成一份详细的战略报告,提交最高决策委员会审议。此番经济上的调整与改革,其重要性绝不亚于前线战事,我们必须也要全力以赴,确保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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