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不是夸张。要塞的每一处险要争夺点,每一个被玩家莽穿的蛇人小队面前,都倒下了不知多少条食人鱼。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些穿着深蓝色军装的士兵身上……米尼西亚人。
他们此刻正沉默地打扫着战场,动作迟缓而沉重,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疲惫。
这些米尼西亚人的人数同样锐减得触目惊心,军装布满破口、血污和焦痕,许多人身上都缠着简陋的绷带,渗着暗红的血。
士兵们互相搀扶着,在尸堆中艰难地寻找己方的伤员,或者收殓战友的遗体。
小刀扎屁股看到几个米尼西亚士兵围着一具被蛇人长矛钉在墙上的同伴尸体,试图将他放下,动作小心翼翼,却压抑不住低低的啜泣声。
一个年轻的士兵满脸黑灰,眼神空洞,他机械地为一个腹部被撕裂的士兵包扎,但鲜血很快又浸透了绷带,后者的身体在他手下渐渐冰冷。
玩家顶在最前面,承受住了蛇人最疯狂的反扑,但是这些米尼西亚人的伤亡同样惨烈,昨夜那场从蛇人背后发起的决死冲锋,显然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他们的脸上没有玩家那种“死了重来”的满不在乎,只有深切的悲痛和劫后余生的茫然。
小刀扎屁股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汗混合的污渍,感觉骨头都在呻吟。
他看向那些自救军士兵,恰好看到他们正在警惕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和疏离看着这群刚刚并肩作战、却又显得如此陌生和疯狂的盟友。
现在的玩家们,有的在尸体堆里翻找值钱的掉落物,有的瘫坐在地上灌着糖水,有的则好奇地打量着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友军npc”,在窃窃私语的讨论着。
“这算新阵营吗?能不能刷声望?”
“我想砍他们几刀,不知道有木有军功?”
黎明的微光下,纳西要塞一片死寂的喧嚣。胜利的硝烟尚未散尽,但死亡的气息和战争的创伤,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每一块焦黑的砖石、每一具冰冷的尸体、每一个幸存者疲惫不堪的脸上。
玩家赢了,蛇人没了,但这座要塞,以及所有卷入这场血腥漩涡的生命,都付出了无比惨重的代价。
战争,才刚刚开始,还是……终于结束了?
小刀沉吟着。
就这样结束,好像不太好。
要不要继续往米尼西亚的更深的地方跑?
不过,好像也不太行,这要塞内还有米尼西亚人呢,他们会不会问我离开,把要塞让给他们?
如果他们变成敌人,那我要不要提前先下手为强?
可是这样做,好像在道义上有点……
在小刀胡思乱想的时候,正盘算着是继续开疆拓土还是就地摸鱼更划算,一阵刻意加重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他抬眼望去,只见几个玩家簇拥着一名穿着深蓝色军装、但明显是军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那军官看起来四十多岁,脸上混杂着硝烟、血污和深深的疲惫,但腰板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即使军装破损不堪,肩章也沾满污迹,依然透着“军人的骨气”。
他的一条手臂用简易夹板固定着,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老大,这位说是自救军的老大。”
一个玩家凑到小刀身边,压低了声音介绍。
“他说想和你谈谈,关于……嗯,合作?还是啥的?反正挺正式的。”
“自救军?”
小刀扎屁股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词汇,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
他昨晚就听到那些蓝军装士兵互相称呼“自救军”,但当时打得昏天暗地,谁顾得上细想?
现在这个名词从一个军官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有分支任务的味道。
维戈上校在小刀面前站定,目光毫不避讳地扫过眼前这位指挥官……浑身浴血,脸上还带着玩家特有的那种混合了亢奋、疲惫和一点漫不经心的神情。
上校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压下身体的疼痛和目睹惨重伤亡后的沉重,然后以沙哑但清晰的声音开口,用的是巴格尼亚语。
“这位指挥官阁下,感谢您和您的勇士们……及时而猛烈的进攻。
没有你们在正面牵制蛇人主力,我们自救军昨夜的反攻绝无可能成功。”
他微微颔首,算是致意,但动作牵动了伤处,让他嘴角抽搐了一下。
“自救军?”
小刀扎屁股忍不住再次追问,他实在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似乎跟米尼西亚王国正规军不太一样的称呼感到困惑。
“你们不是米尼西亚王国的军队?”
维戈上校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有痛楚,有决绝,也有一丝被触及伤疤的锐利。
“米尼西亚王国?”
他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带着浓重的讽刺。
“不,指挥官阁下,我们是自救军,米尼西亚自救军,我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