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6章 东北大乱炖,专治洁癖修仙(2 / 3)

火……”礼铁祝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眼睛越来越亮。

他想起了蜜二爷,想起了那位为了给兄弟报仇,能隐忍几十年,最后用最朴素的锁喉功干掉大敌的老头。

什么花里胡哨的道法,什么玄而又玄的规则。

都不如一顿热乎的饭菜,一个温暖的家,一声真诚的“操你妈”,来得真实,来得有力。

“我明白了!”礼铁祝一拍大腿,那股子东北人特有的、乐呵呵的狠劲儿又上来了。

“都别搁那儿杵着了!听三台哥的!这小子不是嫌咱们埋汰吗?那咱们今天就索性当一回垃圾佬,给他整个大的!”他撸起袖子,像个准备在村口摆流水席的大厨。

“开席!把咱压箱底儿的七情六欲、油盐酱醋、喜怒哀乐,都给俺拿出来!今天,咱们就在这儿,给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办一场红白喜事!”

“咱们,用咱们自己身上的‘毒’,去治他这个‘毒’!”

礼铁祝的话,像是一把火,点燃了众人心中那名为“生活”的滚烫热油。

对啊!我们或许不懂什么高深的道法,但我们懂什么是活着!

活着,就是有爱有恨,有哭有笑,会饿,会馋,会想家,会骂娘!这才是人!

“好嘞!”龚赞第一个响应,他走到毒池边,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然后清了清嗓子,一脸深情地说道:“我,龚赞,平生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美女!这股子色心,纯粹!持久!我愿将我这份贯彻一生的‘好色之毒’,献给金紫道友!祝你早登极乐,多子多福!”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皱皱巴巴、封面都快包浆了的《花花公子》珍藏版,庄重地撕下一页,扔进了毒池里。

纸张落入那墨绿色的毒液,没有被腐蚀,反而像是一滴墨落入了清水,一圈圈五颜六色的涟漪荡漾开来,带着一股子……嗯,荷尔蒙的味道。

“到俺了!”商大灰挺着肚子走上前,他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对着毒池就“呸”地吐了一口浓痰。

“俺没啥别的,就爱吃!一天不吃肉就浑身难受!这股子饿劲儿,馋劲儿,就是俺的道!金紫,你不是牛逼吗?你尝尝俺们东北铁锅炖大鹅的厉害!饿死你个鳖孙!”

他这一口充满了对碳水和脂肪无限热爱的浓痰,落入池中,那墨绿色的毒液“咕嘟”一下,冒出了一个油腻腻的泡,仿佛一锅熬了三天三夜的骨头汤。

“还有我!”商燕燕走了上来,她从包里拿出一根用过的大针管,里面还残留着一些混杂的药液。

“我讨厌生病,也讨厌看到别人生病。我的毒,是‘希望’。我希望所有人都健健康康,没病没灾。这种希望,有时候会变成执念,会让人不顾一切。这份‘治愈之毒’,也送给你。”

针管被投入池中,一抹柔和的、如同月光般的白色,在池水中散开,与其他颜色混杂在一起,竟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姜白龙拿出了他珍藏的酒葫芦,拔开塞子,将里面最后一滴“龙口百年酿”倒了进去,那酒,是他准备留着跟老婆庆祝胜利时喝的。

闻艺默默地拨动琴弦,弹奏的不是什么杀伐之曲,而是一段充满了市井叫卖声、孩童嬉闹声的、乱七八糟的旋律。

黄三台将自己最讨厌的一支口红掰断扔了进去,那是她前男友送的,死亡芭比粉。

每个人,都走上前,将自己最珍视的、最痛恨的、最执着的、最世俗的东西,投入了那片象征着“纯净”的毒池。

有的是一根抽了一半的烟,有的是一张家人的照片,有的是一滴思念的眼泪,有的是一句无声的咒骂。

这些东西,不高贵,不纯粹,甚至有些上不得台面。

但它们是活的。

它们是“人”之所以为“人”的证明。

最后,轮到了礼铁祝。

他走到池边,所有人都看着他。

他没有扔任何东西,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那池子已经变得五彩斑斓、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一样的毒液。

那池水,正在剧烈地翻腾,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散发出烤红薯、臭豆腐、火锅底料、香水、汗水混合在一起的、难以名状却又无比鲜活的气味。

这,就是人间。

礼铁祝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疲惫,一丝怀念,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坦然。

“俺没啥大理想。”他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俺也不懂啥叫大道,啥叫虚无。”

“俺就知道,俺在老家那旮瘩,有个媳妇儿,还热着炕头,等着俺回家吃饭。俺想她做的酸菜炖粉条子了。”

“俺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天下太平,俺能安安生生地陪着她,过完这辈子。”

“这个念想,不干净,也不纯粹,天天琢磨柴米油盐,挺俗的。”

他低下头,对着那翻腾的毒池,哈了一口气。

一口带着他所有思念与牵挂的、滚烫的、属于凡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