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的眼眶又红了,要是小圆子弟弟知道此事,不知道有多开心,小圆子弟弟这六年来没有笑过,小团子每次回想弟弟娶亲之时的痛苦,她便叹了口气。
早知当一国之君是如此艰难凶险的,大概他们姐弟二人也不会想当皇帝了,吃人不吐骨头的朝堂,再也不是那无忧无虑的农家生活。
小团子闭上眼睛,正想得入神呢,窗子外头便传来脚步声。
小团子立即睁开眼睛,手摸向了匕首,突然一把稚嫩的声音响起:“大姐,烧鸡熟了,你再不出来吃,我可就吃完了。”
母亲做的烧鸡。
小团子松了口气的同时,立即起身穿衣,可不能让哲弟给抢了吃的。
只是小团子没想到,石姑一杆子下来,给两孩子一人做了两只烧鸡,免得两人吃不饱。
久违了的油酥饼,那可是小团子整个童年的记忆,再加上这烧鸡,小团子感觉这六年没有白活,她再次等到了。
两孩子狼吞虎咽的吃着,石姑在一旁都看呆了,这是饿了几顿?可是哲哥儿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并没有饿过肚子。
最后认为多半是两孩子在长身体呢,饿得快,看来下一顿再给两孩子做熟肉吃,多吃肉恢复得快。
石姑要出街买布料,还得仔细乔装一番,不仅为了给两孩子买新衣料子,好还想打探一下衙门牢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云州城里的戒备是否更加森严,他们一行人住在小院里,可有危险?
出门时,南宫阳亲自过来,颇为无奈的说道:“石夫人,我将二板派出去寻找无痕,怕是不得同你们出门,不过夫人可以带两孩子一同出门,也好有个照应。”
南宫先生将她家二板支使出去了?
无痕不在牢里,也没有跟密探院的人在一起,石姑也着急,不怪南宫先生有求于二板。
石姑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呢,小团子和哲哥儿两姐弟从正门出来了。
原本沐浴后只顾着抢吃食的小团子,那会儿石姑见到她时,她连头发都是湿的,这会儿头发不仅干了,还将一头乌发盘了起来。
小团子试过母亲的衣裳根本穿不了,于是将父亲的衣裳穿上,又像往常一样将一支木簪冠发于顶,额角留下两缕碎发,一双黑眸明亮如星辰般朝这边的母亲和南宫先生看来。
正说话的石姑在对上小团子俊逸的眉眼的时,瞬间愣住,要不是她身边还有一个哲哥儿在,石姑以为她的东院里又突然多出一个外男来。
这姑娘家走的是方正步,二板的青衣长衫穿在她身上除了略显宽大了些,长度却是不相差,再加上这明朗又肃静的表情,石姑当真以为走来的是个男儿。
南宫阳见到小团子,竟是本能的朝她行礼,但很快反应过来,连忙直起身子。
太像了,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模仿她的弟弟,做她弟弟的替身,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番模样出门,谁还敢将她与昨夜牢里的女犯人想到一起。
“娘……姨姨,我们一起出门。”
小团子原本声音中和的女声,随着这副打扮,竟是硬生生听出男儿音。
在屋里时,哲哥儿已经惊讶过一次,此时看到惊愕的母亲,颇为感同身受,这个姐姐不一样,这让哲哥儿想起了道观里等着他回去的三姐和四姐。
小团子明亮的眼睛看着石姑,那与女子柳眉不相同的如刀锋一般的剑眉,时刻提醒着石姑,这个姑娘不简单。
南宫阳打破沉寂,交代道:“出门上街,你们二人可得好好保护石夫人。”
小团子和哲哥儿皆是点头,定会好好保护好母亲,在小团子的心里,失而复得的母亲,比她的性命还要紧要,她绝不容许母亲再次涉险。
“先生,如今的云州城,怕是越发紧迫了,昨夜那么一闹,查是查不到咱们的头上,不过昨夜那么多的兽类冲入衙门,今日街头怕是要传出不少话语来。”
南宫阳震惊的看着小团子,所以这一切也是小团子故意为之,难怪昨夜救出密探院的人后,密探院的人并没有多做停留就离开了,定是赶着去散布谣言了。
石姑一行三人上了马车,石五在前头赶车。
石姑坐在马车里,再次看向挺拔着身姿坐着的小团子,左看右看都无法将她当姑娘家看,就这坐姿,不仔细看还以为眼前坐着的是二板。
石姑连忙摇了摇头,她在想什么,她看眼前两孩子都会联想到二板,莫不是才一日没见二板,就思他至此。
马车停在布庄前,还没有下车,外头就传来不少人的说话声。
今个儿云州街头都在流传着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说是云州衙门得罪了神灵,害得山神震怒,半夜三更派出万兽袭城。
但山神爱着云州的子民,所以万兽只攻击了衙门,导致衙门地牢里的犯人都得以释放,以此可见,这云州衙门的地牢里,藏着多少冤案错案。
甚至还有人说,那日云州守将金将军抓的燕国细作游街,实则是公报私仇抓的一些冤假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