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赶到时,谙蛮族大家人谙蛮白术正与几位长老说起这批种马送给国君的贡品,说起来还颇为心疼。
每个部族每年都得进贡,他们谙蛮族家大业大,进贡之物更不能是平常之物。
为了这一次头马节,谙蛮族可谓是费尽了心思,这一次头马节上,他们谙蛮族人必定出尽风头。
纯种汗血宝马,千里之程不在话下,而且数量宠大,必能在众部族面前大放异彩。
几人正说着,匆匆赶来的长老连忙上前,突然开口:“大家主,幽州城传来消息,这一行人的确是燕国的贤王和贤王妃,还有里头一位长得仙风道骨的道长,是燕国钦天监监正南宫阳。”
众人一听,脸色大变,家中小崽子居然撒了谎,亮护卫竟然也敢瞒着,更令大家主生气的是自己的女儿亲自送上通关文牒送他们来的上京。
本来这事儿大家主想要将事情掩瞒着,先派人去燕国打探消息,毕竟当年贤王和贤王妃死在了四大宗师手中,连着那柄贤王亲自佩戴的软剑都落入了阿拔族人的手中,成为族中的荣耀。
所以大家主对女儿是信任的,女儿谙蛮娜不会这么糊涂,将真的贤王和贤王妃送来上京。
如若来的这些人,表面上迷惑了家中小崽子和亮护卫,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将这些汉人留着,将来或许有用处。
可是现在打探消息的长老回来了,消息得以证实,并且同行人中有燕国钦天监监正南宫阳在,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贤王和贤王妃并没有死在四大宗师手中?这怎么可能?他们活着为何还敢来上京?并是明目张胆的在他们谙蛮族人面前出现。
大家主谙蛮白术心神不灵起来,也顾不上眼前的汗血宝马,朝几位长老问道:“我今日必须入宫一趟,将此事告知国君。”
几位长老陷入了沉思。
谙蛮白术接着说道:“燕云十六州这几年的税赋也是有目共睹,自打汉人百姓的加入,各部族与汉人通商越发的频繁,这几年各部族也都不再忍饥挨饿,南北各部族都得以太平。”
“所以我们谙蛮族献出贤王和贤王妃,只有一个条件,准许我们谙蛮族掌兵权,再次攻打燕国,再接再厉,利用贤王和贤王妃这两个人质,夺下整个燕国也是有可能。”
谙蛮白术野心勃勃,众长老听了,却是担忧。
“大家主,通关文牒是娜公主所给,此事到了朝堂上,恐怕古里族夷离堇抓住这个把柄不放,到时候倒是替古里族做了嫁衣裳,一旦古里族人掌了兵权,咱们在上京便会处处受制。”
几位长老所说也不无道理,可是富贵险中求,献出贤王和贤王妃,是谙蛮族唯一得到兵权的机会,一切就看国君会不会处处受制于古里族,还是要培养出一个与古里族对抗的强势部族。
在大家主谙蛮白术的坚持下,几位长老只得同意,于是谙蛮白术翻身上马,顾不上其他,快马加鞭的往皇宫去了。
此刻南城汉人区的小院里,石姑一行人还不知道危险的来临,南宫阳更是认为抓住了谙蛮娜的通关文牒便是抓到了谙蛮族的把柄,正心安理得的在街头摆摊算命,顺势打听着消息。
此时北城皇宫,谙蛮白术的快马被人拦下,拦下他的不是宫中的斡鲁朵,而是一些生面孔,他们的穿着也有细微处的不同。
谙蛮白术很快反应过来,这些人的穿着不对劲,宫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一直以来,各部族夷离堇都会去汉人大殿面见国君,除了上朝时不在此处,国君大多时候都在此处。
可是今日却有些不同,这些宫里的护卫不仅没有将谙蛮白术带去汉人大殿,还在大门外拦下他的马,将他护送着去了幕帐。
幕帐内有汉人喜爱的屏风,高高的一张江山图屏风,将国君的身影挡在了后方。
谙蛮白术粗人一个,不喜欢汉人这矫揉造作的屏风,不免皱眉,想要透过屏风看清国君的模样,却被近卫训斥。
不见国君身边的斡鲁朵,更不见国君真容,谙蛮白术犯起嘀咕。
屏风后坐着一个身姿魁梧的年轻男子,身形酷似国君,问出话时,似乎也与国君的声音没有什么不同。
“夷离堇,有何事禀报?”
谙蛮白术听到国君这话,眉头紧锁,话到嘴边的很快又咽了回去,反而是向国君说起这一次头马节的进贡。
原本谙蛮族送来了不少汗血宝马,且宝马皆已经入上京,但此刻的谙蛮白术却故意说贡品已经在路上,在谙蛮白术提及汗血宝马之时,屏风后的人似乎有些动容,随后轻咳了一声。
谙蛮白术当即便说道:“由于宝马难驯,族中子弟只驯得数匹种马送来上京,还望国君宽恕。”
屏风后的人一听才几匹的数目,脸色便很难看了,怒道:“夷离堇,你真是大胆,头马节是我寮国大节,你竟如此不重视。”
谙蛮白术略作沉思,随后便说会想办法传信于小女,尽量再寻得良驹送往上京。
屏风后的人冷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