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暖的房间比起谙蛮娜在黑市里的那间屋子暖和多了,而且屋里似乎还燃有熏香,闻着特别的舒服。
谙蛮娜穿上宋九给她准备的绣花鞋迫切的走了几步,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裳全部换成了汉人服,这如同初生婴儿般触感的绸衣,她摸着就极为舒服,这多半是宋姐姐的衣裳了。
谙蛮娜搞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她不懂为何将她掳来,但是她很清楚,宋姐姐不会害她,她信任她。
谙蛮娜来到宋九身边坐下,看到她手上的小孩骑马服,很是疑惑,“这衣裳,宋姐姐是做给谁穿的?”
宋九笑看着她,指了指她的小腹,“我猜测着多半是个男儿,听说寮国男儿郎三岁就学骑马,我替这孩子亲手绣制第一件骑马服,将来穿上驰骋草原。”
谙蛮娜听了,一脸的惊奇,她看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她不知腹中的孩子是儿是女,她都喜欢,但是宋姐姐说能看出来,她信她。
“三岁的孩子,是可以骑马射箭了,我谙蛮族的儿郎打小就要学会狩猎放牧。”
谙蛮娜越看那件骑马服越是欢喜,倒是忘了自己此时的处境。
宋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目光温和的看着谙蛮娜,问她:“你后悔跟他来上京城么?”
谙蛮娜从衣裳上收回目光,一脸坚定的看着宋九,摇头:“不会后悔,我爱他,他是我孩子的父亲。”
宋九叹了口气,看来有些事便是邬启找到了她也没有告诉她,而今日她要做的事,小公主必须知道。
于是宋九放下手中的小衣裳起了身,看着面色疑惑的谙蛮娜,宋九交代她好好坐在屋里别作声。
谙蛮娜不知她要做什么,倒也听话的在软榻中坐着等着她。
宋九从屋里出来就往隔壁屋子去。
隔壁屋外,任荣长老早想动手了,屋里这人不老实,醒来就挑衅他,说什么南城第一勇士,不敢光明正大与他一战,任荣长可不怕与他一战的,到时候打残了可别怪他。
宋九拉了拉丈夫的袖子,温声开口:“夫君,等会儿我们进去,你千万别动怒,我今日必定让谙蛮族小公主看清她心上人真正的心思。”
“只有说服了小公主,咱们才有筹码与邬启谈。”
任荣长看着媳妇温柔的眼睛,勉强同意了,但若是里头那人对他媳妇无礼,那就得吃他的教训。
夫妻二人这就进了屋。
默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屋里没有火炉,窗门敞开,冷得床上的人直打哆嗦。
今日好不容易逃离此地,连小公主手上的羊汤还没有喝上一口又落他们手上了。
这会儿默饥寒交迫,心头恼怒无比。
而这侧屋子与隔壁屋里的小公主只隔着一堵墙,这堵墙的中间还故意掏空了一个洞,这边说话稍大些,隔壁屋里的人就能听到。
宋九坐在床榻前的交椅中,面色冷漠地看着床上的默,先前在入上京城的路上也算是交过手的,可惜他不长记性。
“今日我来拷问你,你该有个准备,你的妻儿都在我的手上,此刻还昏迷不醒,你若是不配合,他们的生死可就握在你的手中了。”
默垂下眼帘,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心头盘算着今日要怎么脱身,可是看到宋九身边如一尊煞神般站着的任荣长,他就没了信心,此人功夫之高可不好对付。
从宅里出去,一路上去往黑市,黑市绕路,人口杂乱,他也是万分小心,走的也是谨慎,而此人不仅跟来了,还一路上不曾让他察觉,此人功夫之高不在他之下,单打独斗恐怕不是他对手。
宋九不待他思虑下去,直接开了口:“你与勤先生是什么关系?”
早在二王子府的宴席上就想问他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宋九的声音很大,就是这一声问话,打破了隔壁屋子的沉寂。
坐在软榻前的谙蛮娜疑惑的起了身,尖着耳朵听动静,不知是哪儿发出的声音。
宋九接着开口:“那日二王子府上的贺宴,我看到你在勤先生身边,你身为国君身边的亲卫,却与外臣交好,是何用意?”
“不如让我猜猜,当时邬启将你带走后,他也问了你同样的问题,你是怎么答的?是说你与勤先生虚与委蛇,实则是国君对你的安排,用来监视勤先生的一举一动。”
宋九的话震惊了床榻上被绑着的默,他惊讶的抬头看向宋九夫妻二人,他刚才正想着这个借口还能否骗对这两人,没想到她都猜到了。
“于是邬启将信将疑,之后你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国君交给你的令牌,以证实自己的话,从而让邬启知道,你不是勤先生的人,也没有帮着二王子,反而在邬启看来,国君并不信任二王子,也不信那勤先生。”
“你接下来再来套邬启的话,并得知他是谙蛮族人,于是借着与谙蛮族小公主的情人关系,并向他承诺会在国君面前给谙蛮族说好话。”
宋九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看清了默的内心所想,默震惊的同时心头越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