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老大老二要是没办法在京城里生存,只会连累了三房一家,如今住着三房的,吃着三房的,一家人都得依仗着三房,有了这两块地,大房二房就能自立了。
于是任婆子拉了拉丈夫任平的袖子,两人也就没有再提及这钱财的事。
任平交代大儿子:“木器行的生意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我看等城南那块地建好了铺子,你在自家铺子做生意,也不必背着那些租子。”
“之后在木器行的生意还没有起来时,你随我去城北的地里干农活,那块瓦砾之地已经多年不生产,土壤都成硬块了。”
“入春长了草,放牧的牛羊在上面踩一踩,下了肥料,等到下半年,就能种植了,我还在想到时候咱们种植些什么最好呢。”
任婆子听了,这就说道:“种菜吧,这京城里的菜多贵,贤王府虽然是皇上赐的府邸,但是不像其他勋贵,咱们在京都可没有山头庄子,府上的采买都得花钱。”
“有这块地,夫君有个事做,自己种出来的菜咱们吃着也放心。”
任家人本就是庄户出身,对于地里的出产更是关心,一个个也都开始商量起这城北的地儿来。
而任平能拥有着这两块地,一家人既惊又喜,任广江更是感觉像在做梦似的,城南百汇酒楼旁边的那片污洼之地,如今被瓦砾填满,这儿都可以建房子了,简直不可思议。
还是他父亲有远见,能遇上这样的好事儿。
“爹,咱们也能在地里放牧,何必劳烦他人,我明个儿就去买牛羊。”
任广田开了口,一旁的沈秋梅接着说道:“种果木树也不错呢。”
“爹,要不做养殖场,到时候养殖出来的就往各大酒楼里送,咱们家也能吃上。”
杨冬花也不甘落后,建议了起来。
宋九看着开心的一家人,她也跟着笑了。
屋里养伤的任荣长还巴望着媳妇给他送吃的来,突然有种当年母亲替他娶媳妇时的情景,那时候他上山打猎脚受了伤,不得不卧床休养,也是媳妇端着鸡汤过来喂他的。
宋九提着食盒过来了,挑开帘子就见床榻上的傻夫君正紧紧地盯着她,一双长腿随意的搭在床榻上,露出了脚脖子。
这画面着实熟悉,当年她就是看到了这一幕,记忆深刻。
“夫君,饿了吧,我带来了鸡汤。”
果然是鸡汤。
任荣长笑了,他身子不愿意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媳妇扶着他起身,顺势的还将头靠在媳妇的肩头,媳妇的身子真是柔软又自带着一抹清香,闻着就忍不住想要亲近她。
“喝鸡汤好得快,韩先生说了,你这内伤可得好好养,不然落下病根。”
任荣长倒也听话,喝了一口鸡汤后突然将碗端到了宋九的面前,“媳妇也喝汤。”
与当年一模一样的说词,然而宋九现在再看傻夫君,那模样少了当年的傻气,这些年怎么感觉他不知不觉不再那么傻气了呢。
当年那个提裤子系带子都不会的傻夫君,如今变得越发的正常了。
宋九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握住任荣长的手问道:“夫君,你去燕北的那一年,可有请高人给你治病?”
任荣长笑了,他点头,“这些年父王对我一直不曾间断,先是牧心,后来又有边关名医,再后来是韩先生和南宫先生都给我诊过。”
宋九竟然不知道这些,难怪她发现现在的傻夫君不傻了,他领兵打仗也有自己的想法,与当初初嫁他时有着很大的变化,亏得她这些年没有察觉他的变化。
宋九想到韩稷是毒圣,莫非他在娘胎里带出来的毒,韩稷也能解?这些答案不得而知,但是她夫君变聪明了,像个正常的男子了,她就很开心了。
长公主的死没有引来朝堂的动荡,便是街头百姓也不过是茶余饭后会提及两句,一个人生前再风光,死后大概也都尘归尘,土归土,多年后再记住她的人少之又少了吧。
唯一还能一直思念着惦记着的只有那段从地下水牢里出来后最疼爱着的泰安郡主了。
如今的长公主府已经空置,府上近侍的老下人主动请求去守皇陵了,护卫队编入了郡主府,奢华的长公主府再不复当年。
郡主府里也是冷冷清清,若是当初荣雪问阿奇能否娶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或许这府上还能再热闹一些,可现今的郡主府,除了成日吃醉酒的郡主睡在哪个旮旯里人事不醒,便是闲得不知做什么的下人,一个个的谨言慎行的各自守着自己的岗位。
没有生机、没有希望、没有快乐来形容眼下的两处府邸再真实不过。
然而至亲之人的伤痛无法忘怀,外头人的日子却还是一样的过。
春去夏来,京城街头行人开始穿起了薄衣。
贤王府里,一只信鸟落在宋九的窗台,那是她等了数月才接到燕北的第一封信。
燕北的战事比想象中的严重得多。
随着宋九收到小叔子信时,燕北的战报也传回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