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政二老爷按照正常时间下衙。
今天又没能成功翘班,心情倒还算不错。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冷清的鸿胪寺衙门,最近几天频频有其他官员上门拜访,说一些有的没的。
大部分都没能听懂什么用意,政二老爷倒是都敷衍过去了。
乘坐家里的马车,晃晃悠悠走在回府的路上,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变的有些烦躁,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突然马车停下,政二老爷身子一晃,不悦道:“怎么回事?”
“老爷,三少爷的长随拦住了去路!”
车夫急忙开口解释:“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什么急事?”
“哦,让他过来见我!”
一听是贾环的长随,政二老爷放松了心神,随口招呼道。
“老爷,三少爷请您立即前往宁府,有要事相商!”
赵国基倒也不介意被马夫和政二老爷误会,走到马车车窗边小声道。
“出什么事了,他本人呢,怎么没有过来?”
政二老爷眉头微皱,沉声道:“架子够大的啊!”
赵国基吓了一跳,急忙解释道:“老爷不要误会,三少爷实在脱不开身,您到了宁府就知晓了,并不是他拿大!”
“哦,那就去宁府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政二老爷自然没有生气,刚才只是顺口一说罢了。敲了敲车窗招呼道:“先去宁府看看情况!”
马车车夫得令,驾驶马车慢悠悠前行。
赵国基和政二老爷身边的小厮,则是徒步跟在马车旁边。
另有两名护卫默默守在马车后面,一旦发现不妥立即出手。
赵国基暗暗松了口气,没想到自家亲外甥和政二老爷的关系,竟然已经好到了这份上,也没听府里有说啊。
要是放在以往,贾环敢如此托大,回去后少不得一顿板子,外加政二老爷的雷霆大怒,其最看重这样的规矩。
“老赵,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竟然连你都出动了?”
政二老爷不清楚,跟在身边的小厮自然清楚,赵国基已经脱籍出府,听说在外头经营一家杂货铺,日子过得相当悠闲。
这回突然出现半路拦截政二老爷的车架,显然是有大事发生啊。
“不要多问,等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赵国基不是个强势的性子,似乎生怕小厮误会,接着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宁府那里出大事了!”
政二老爷身边的小厮闻言一凛,果然闭口不言。
等一行车架抵达宁府,贾蔷满眼血丝密布迎了上来,亲自将政二老爷还有身边小厮迎了进去,至于护卫就留在外头。
政二老爷没有察觉什么不妥,可跟来的小厮却是暗暗心惊。
守在仪门和角门处的汉子,并不是他们之前熟悉的那几个,相反以前好像在贾环身边见过?
“究竟怎么回事?”
等到了宁府前院正堂,见到坐镇此处的贾环,政二老爷没好气开口道:“搞得神神秘秘的,蓉哥儿呢?”
“老爷,蓉哥儿被珍大哥打傻了!”
贾环压低了声音说道:“珍大哥还想逼死蓉哥儿媳妇!”
“什么?”
刚刚坐下的政二老爷,猛然从椅子上一蹦而起。
瞪大了眼睛,看向贾环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
“老爷,事情是这样的……”
贾环没卖关子,三言两语就将之前发生的,有些惊心动魄的宁府变故述说了一遍,最后才道:“事儿太大了,不得不请老爷过来坐镇主持!”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政二老爷满心震动,喃喃自语一时间难以接受。
最叫他不能理解的,就是赖嬷嬷参合进来了,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心中,对自家老娘多了几分埋怨,有你这么做事的么?
过了好半晌,等将贾环递来的一盏茶全部喝下,政二老爷这才回复了大半冷静,沉声道:“也就是说,珍哥儿联合…,杀了蓉哥儿一个措手不及,还将蓉哥儿给打傻了?”
语气中,多少都有些不可思议。
贾环也没多说废话,带着政二老爷去了后面的卧室,让他亲眼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贾蓉的伤势。
果然,见了贾蓉的惨状,又和两位知名大夫小声打探一会后,政二老爷脸色铁青和贾环返回了正堂。
“珍哥儿这是,想做什么?”
等坐下好一会,他依旧难以理解贾珍的思维模式和行事作风。
别看他对贾宝玉一副喊打喊杀的架势,还时不时动用家法,可每次都只是对贾宝玉的屁股下手。
他也怕打别的地方,将贾宝玉给打坏了。
哪里能够想到,贾蓉作为贾珍的嫡亲儿子,贾珍竟然能下此狠手?
“利令智昏罢了!”
贾环冷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