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经天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好一阵后才指着陈淮生,用不敢置信的语气问道:“于是你就给她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陈淮生瞪了对方一眼,满脸不以为然。
“什么叫馊主意?真要馊主意,你觉得他们会采纳接受?真把堂堂一个在吴越国内排位起码在前五的大宗门主事者当成了一群弱智不成?放心吧,他们会做出明智的抉择的。”
陈淮生信心百倍的反呛让唐经天哑口无言。
圣火宗拥有五个紫府真人的实力,筑基更是多达二十余人,其实力比九莲宗固然不如,但是却比鬼蓬宗一宗强太多了。
而且人家立派千年,孤悬海外,千百年来肯定不可避免会遭遇各种不测,人家不知道应对过多少大风大浪了。
于凤谦也许单纯天真了一些,但是你觉得圣火宗里其他二三十号紫府筑基都是傻子蠢人么?
“可是……”唐经天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评价陈淮生的建议。
他总觉得太鲁莽草率了一些。
“另外,不抛出雁山道这一大块利益,怎么能让吴越国内各宗门陷入利益纷争而不至于把目标对准圣火宗?”
“回首座,他是弟子的朋友,三年前弟子去大赵时在洞府鬼市无意间结识的,也算是共同经历了一番生死之战,才有了这份交情,回来之后弟子也把情况向师尊和执法长老禀告过,……”
枯眉老者的话头被绣着火焰的道者打断,“存生,我只问凤谦报告过此事没有,至于人家天赋也好,修为也好,无关大局,只要不牵扯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就不必多说,……”
打雁山道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但却不取分毫让出全部利益,打这一仗的意义价值何在?
这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或者说难以接受。
“是说过,但当时没说那么详细,而且当时是重华派炼气二重弟子,现在重华派已北迁河北,而且此子才三年就从炼气二重晋阶炼气七重,未免太不可思议了,这里边……”
陈淮生淡淡地道:“如此庞大的利益抛出来,谁想要拿到大头,自然就要有成为挡箭牌和靶子的自觉。就算是吴越官家钱氏,哪怕再想对圣火宗下手,但在没解决掉雁山道留下来的利益份额之前,它都不可能有精力来对付圣火宗,更何况它还要面对那些原来打算跟着雁山道分羹的势力,够它忙乱一阵了。”
枯眉老者悻悻地吐出一口浊气:“师兄说得是。”
这样大的利益拱手让出,却去供吴越国内其它宗门分食?
倾巢而出,先发制人地打击,彻底铲除雁山道,但又要主动让出包括雁山道原来控制的坊市、码头、渔场,以及最重要的雁山道山门所在雁山。
“可是有些不划算?”陈淮生嗤笑一声,“打雁山道是因为雁山道对圣火宗构成了威胁,危及到了圣火宗的生存,不要雁山道的利益,是表明态度,圣火宗无意掺和进吴越国内的那些纷争,圣火宗是要争取时间壮大自我。”
“师兄,凤谦回来之后就禀告了我,她几个师兄妹都知道。”道姑没有多余言语,显然对自己徒弟很信任。
一个是满头银发的道姑,面色白皙细嫩,看不出年龄,另一个则是枯眉细眼,薄唇鼠须,一看就是刻薄之人。
紫红色的道袍袖口绣着三朵明黄色的火焰,老者清癯孤瘦,目光炯炯,有如一头老鹤。
陈淮生不会说金丹之事,这是他对于凤谦的承诺。
就在陈淮生和唐经天探讨着圣火宗的下一步行动时,在圣火宗的圣火堂里,一群人也在商讨着陈淮生给出的建议。
老道目光落在他身旁和侧面的两人。
“凤谦,这个人是你的朋友?大赵人,你们关系很好?”
“存生,执法堂那边呢?”关系重大,老者也不会轻忽。
“几位师弟的意见呢?道金,你是去见了这位凤谦的朋友的,你觉得他的意见如何?”紫红道袍老者侧首问自己身旁的同样身着紫袍,但绣着两朵火焰的矮胖道士。
矮胖道士眉宇间残留着思考之色。
“利弊皆有,但我以为这都不重要,关键是一点,人家说得很刻薄但却很真实,如果宗主师兄渡劫飞升失败,而消息一旦被他们确认,那官家必定会支持雁山道以及其他宗门对我们动手,无论我们现在对雁山道是否动手都关系不大,与其这样,不先发制人解决掉雁山道这个始终是我们敌人的角色?”
“官家我们没办法解决,也没法讨好让其改变对我们的态度,那我们就只能让它对我们忌惮畏惧,对一个孤悬海外的宗门,让人惧怕比让人喜欢更能生存下去,我觉得小家伙的这句话很对。”矮胖道士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堂中众人的热议。
没法让人喜欢,就让他们惧怕,这样一来,也许圣火宗会更受人尊敬,更安全。
所以那对雁山道动手,彻底解决雁山道,震慑威吓包括官家在内的其他宗门就是最佳方式了。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这是大赵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