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冰棺。
还剩三个。
沈夜手起剑落,割下一颗头颅。
最后——
白衫少年躲在一颗巨树下,将同伴的尸体举起来,抵挡冰雹。
那尸体也冻成了一副冰棺。
“真聪明,杀掉同伴,用他的尸体当掩体是吧。”
沈夜说。
“放屁!他已经死了!不是我杀的!”白衫少年充满恐惧地大叫道。
沈夜摇摇头,低声道:“最讨厌伱们这些装模作样的家伙了……”
那尸体的背上分明有一些伤口,一看就是利器切割而成。
“别过来!我放蛇了!”
白衫少年大声喊。
沈夜果然站住不动了。
——不过并非是因为对方的话语。
他抬头看看天空。
冰雹竟然停了。
看样子,这一场来自天气的考验算是已告一段落。
“哈哈哈!”
白衫少年欣喜若狂,一把将尸体扔掉,站起来,抽出一柄长刀,一步一步朝沈夜走来。
“这次不一样了……我换了这柄刀,而且得到了双重攻击的加持,你死定了!”
他大喝一声,挥动长刀。
一条毒蛇从他身上滑落下来,盘绕在地,竖起上半身,朝沈夜吐着信子。
沈夜缓缓走向他,沉吟着说:“一共八个人,你却活到了最后,果然有一手,可惜我一直不知道你叫什么。”
白衫少年举起长刀,双目中满是杀意,低喝道:
“在宴会厅的时候我就说过了,你不配知道我的名——”
残影一闪而至。
白衫少年慌忙举刀相迎,出手便是自己最得意的一招刀术。
但是。
对方实在太快,出剑也实在太凶。
——根本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来不及变招。
来不及防御。
来不及……
逃。
那道残影任凭长刀落在身上,任凭刀锋上迸发出两道斩击的声响。
甚至也不去管一旁的毒蛇。
他只是抽剑——
一抹刺目剑芒在阴沉昏暗的树林中炸开,闪烁如电,炽烈如歌,嗡鸣声直冲天际,久久不散。
瞬息间,一招已过。
血。
滴落。
剑停住。
“你……这是什么剑术……”
白衫少年问。
“太白。”沈夜说。
“太不要脸……”白衫少年道。
“只是不要命而已。”沈夜说。
“所以要了我的命?”
“对啊,你怎么还不死?是我的剑太快?”
白衫少年惨笑一声,无法抑制住身体,任由自己的身躯朝前走出两步,跪倒在地,身躯突然分开,血水冲天而起。
尸体倒地。
——他真的死了。
这时沈夜才朝一旁的虚空瞥了瞥。
微光小字凝聚在那里:
“对方激活了‘双重攻击’,而你激活了‘肉盾’。”
“对方的双重攻击无法杀死你。”
“你施展了剑术‘太白’。”
啧。
我是肉盾啊!
你跟肉盾站这么近,还一脸倨傲的说我不配知道你的名字?
这不是找死么!
沈夜回头望向那条毒蛇。
毒蛇却不看他,只是懒洋洋地吐着信子。
“喂,这次你怎么没出手?”
沈夜好奇地问。
毒蛇看他一眼,忽然发出阴冷干涩的声音:
“跟他并肩战斗是我的耻辱——”
“他连我百分之一的力量都发挥不出来。”
“大蛇丸,过来帮我做事?”沈夜摆出真诚脸。
“那是什么。”
“就是对蛇的一种尊称。”
“小子,你连法界一重都不是,也没有本命星辰照你,没有法相在身……”
“而且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太粗浅了。”
“我怎么粗浅了?”沈夜问。
黑色毒蛇看他一眼,又看看那个始终跟在一边的木头,低声说:
“这是月下系的神木。”
“确实是。”沈夜说。
“看在你跟我相性比较近的份上,我才多说几句——”
“我听见了你在宴会上的发言,你似乎对于世家有一些深重的误解。”
“误解?”沈夜摇头,“不,我不认为自己误会了他们。”
“你确实误会他们了——因为人类总是喜欢为后辈遮风挡雨,这是你们人类的习性。”黑色毒蛇说
“这个我理解,但杀数万人都不带眨眼这种事我永远无法理解。”沈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