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衍。”霁元宗主忍了忍，还是决定用委婉一点的措辞，“你有没有想过虞昭她可能不愿意回来？”

清衍真人冷笑一声，神态轻蔑。

不愿意回来？

当初，是他从一众难民中将虞昭带回五行道宗，也是他传授虞昭功法，让她有幸成为独月峰的弟子。

他给予虞昭的不仅仅是一个头衔，还有尊贵无比的身份和求仙问道的人生。

没有他，虞昭也许至今还在红尘中苦苦挣扎。

她但凡知晓感恩，就不可能拒绝。

“清衍……”

霁元宗主急得抓耳挠腮，欲言又止。

明眼人都能看出虞昭对独月峰已经没有归属感，更不可能再回去，清衍真人未免太理所当然了。

“虞昭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如何选对她有利。”清衍真人一脸笃定。

“可是……”

“你既然相信虞昭，就将选择权交给她，颁奖仪式那一日看她会如何选择。”

“……好吧。”

霁元宗主摇头晃脑地走了。

他没有回自己的居所，而是去了青木门的驻地。

他有种预感，几日后清衍真人的头疾又会发作，作为一个尽心尽责的宗主，他要先把药准备好，有备无患。

而清衍真人在霁元宗主离开后，就将方成朗、蓝子渝和苏鸣叫了过去。

三人听完清衍真人的陈述，怔愣原地，好半天没有反应。

“后日，我要见到虞昭磕头认错。”

方成朗眸中满是迷茫和悲哀。

师尊前几日还打伤虞昭，如今竟又松口说原谅？

不觉得讽刺吗？

蓝子渝大喜过望。

“师尊放心，弟子一定将话传达到位，让虞昭感念师尊的恩情。”

苏鸣呆呆愣愣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五不是说那个虞昭是假的吗，为什么师尊看不出来，还回心转意准备原谅她？

所以是老五在胡说八道？

该死的老五，等他伤好，看自己怎么教训他！

有蓝子渝大包大揽，清衍真人也就没有让方成朗和苏鸣回话，挥挥手让三人退下。

他本心是不打算原谅虞昭。

但虞昭似乎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谜题没有解开之前，虞昭不能脱离他的视线，还是放在眼下观察最好。

不过，等虞昭回到独月峰，也该重新学学规矩了。

清衍真人垂眸，敛下满眼的冷意。

……

“清衍真人当真这样说？”

周今越不可思议道。

霁元宗主点头。

“哈？哈！”周今越气极反笑。

她算是知道方成朗、蓝子渝等人身上莫名的自大是从何而来，原来是一脉相承啊。

她猛然起身，“我去告诉虞师妹一声，让她早做准备，别影响明日的比试。”

话落，人已经消失在房间中。

周今越收到消息后就立刻前往虞昭的房间，可由于霁元宗主在青木门耽误了一些时间，蓝子渝比她还早一步到达，正在虞昭房门外拍门叫喊。

她脚步一顿，不再上前，静静观看。

蓝子渝并没有察觉到周今越的到来，锲而不舍地喊：“虞昭！你出来！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你说！”

“虞昭！听见没有！快开门！”

“机会只有一次！你再不开门，以后哭着求我也没戏了！”

周今越在外面看了一会儿，果断转身回去。

虞昭已经拿定注意，她不用再多此一举了。

蓝子渝站在虞昭的房门外，口水都快说干了，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他最后一点耐心也被磨没了，气急败坏地踹了一下门。

“虞昭！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会求你回来！我告诉你，你想错了！你今天不给我开门，以后都别想回独月峰了！你死定了！”

他大步流星往前走，背影透露着满满的怨气。

房间内。

虞昭阖着双眸，勾唇浅浅一笑。

不用出去，她都能猜到蓝子渝的来意。

清衍真人开始着急了。

只要她赢下明日的比试，所有人都会知道清衍真人有眼无珠，这相当于一个巴掌甩在了清衍真人脸上。

所以他想让自己低头认错，替他挽回颜面，并认为这是对自己的施舍。

好天真的想法。

天真得有些可笑。

虞昭唇角笑意加深。

没关系，很快他就会知道他的想法错的有多离谱。

化神第一人又如何？

清衍真人当得，她为何当不得？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当天际的第一缕晨光划破黑暗，虞昭睁开眼睛，精芒四射。

打开门，她突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