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谁家小姐妹还没斗过嘴,有过冲动的时候,不打紧的。”
林噙霜气道:“怎么就不打紧,那吴大娘子不就在场吗?周围还有那么多贵妇千金,指不定受了那小贱人的影响,对墨儿没个好印象。”
“砰”
林噙霜倏地拍案而起,指着暮苍斋的方向大骂道:“还有六姑娘那个贱人也一样,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看到我家墨儿挨欺负就有那么好笑吗,连个制止转圆的话都不会说,就知道看笑话,活该她的名声在京里发臭。”
周雪娘抚掌怒道:“可不是,亏得六姑娘还是寿安堂那位教养长大的,结果也是个蠢笨木楞的。”
林噙霜怨恨道:“老太太总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些大道理,结果就教出了这样的货色来。”
“那孙萍炩也是个不中用的,性子软绵到就连个小女娃都拢不住,这些年竟让老太太给得了手去,真真是白费了我的好心。”
“对了,现在王若弗和老太太那边都是什么情况,她们可去同官人求情了?”
周雪娘脸色难看道:“就只有孙小娘去求了,结果不仅进不了主院,也进不去寿安堂,大娘子看主君和老太太都这个态度,便也把孙小娘给拒在门外。孙小娘没办法,只能收拾了些要紧的东西送去祠堂,现在还在祠堂外守着六姑娘呢,瞧那架势,似有六姑娘不出祠堂,她也绝不离开的模样。”
“大娘子那,则请了二哥儿去同主君求情,结果二哥儿知道五姑娘做的事儿后勃然大怒,断然拒绝了大娘子的要求。大娘子很生气,又命人去请海大娘子,结果海大娘子直接躲去了寿安堂,直叫大娘子暴跳如雷,唾骂连连。”
林噙霜仰头大笑,只觉十分解气,“哈哈哈哈,她王若弗也有今天,真真是报应不爽。”
笑罢,林噙霜又忙追问道:“那老太太呢?”
周雪娘看林噙霜笑了,紧绷的神经也不禁稍微松了松,道:“大娘子命刘妈妈给五姑娘送了些吃的喝的,炭火被褥后,也赶去了寿安堂,想让老太太开口放了几个姑娘,但老太太不是说她在家里说话不管用,就是说三个姑娘都做错了事,就该受罚,涨涨记性,没答应大娘子的请求。”
林噙霜恨恨斥骂道:“好你个老虔婆,平日里气焰嚣张得很,时不时的就要打压我们这些小辈,可一到这种时候就各种推诿,感情不是亲生的,不心疼是吧?明明只要你这个盛家老祖母一句话,就可以放姑娘们出来的啊。”
想到方才去祠堂给李墨兰送东西时,李墨兰可怜巴巴的只能躺在地上睡觉,林噙霜就心疼得厉害。
她家墨儿金尊玉贵的养到这么大,如今却只能委屈的睡在冰冷的地板上,看得林噙霜揪心不已,偏派人去请盛紘,盛紘又不来,急得她直跺脚。
睁眼等到三更天,林噙霜估摸着盛紘起来了,忙让周雪娘去前院请盛紘,结果人又没请到,气得林噙霜大清早的就又在疯狂开骂。
这头林噙霜在骂人,那头同样没请到人,只能去求老太太的王若弗神情郁郁的出了寿安堂,心里亦对盛紘和老太太意见不小,等不及回到葳蕤轩,直接就在过道上怨怪了起来。
“老太太也真心狠,平日瞧着她多疼那明丫头,现在跪了两个多时辰,老太太居然看都不去看一眼。”越说,王若弗就越是觉着匪夷所思,猜不透老太太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王若弗同林噙霜一样,对旁人再坏,再恶毒,但惟独对自己的孩子那是真掏心掏肺,疼爱万分。
是以,王若弗不能理解,盛明兰被老太太教养了近十年,几乎朝夕相伴,如此情意,老太太对盛明兰受罚一事居然还坐得住,且平平淡淡,丝毫不见着急,这叫她百思不得其解。
将心比心,王若弗觉着她若是老太太,这会一准免了盛明兰的责罚,并把盛紘叫过去臭骂一顿,让盛紘自己去祠堂跪着,看盛紘还敢不敢让自己的心肝跪祠堂。
刘妈妈也对老太太的态度感到费解,赞同道:“是啊。大娘子昨天夜里一宿都没睡好。”
王若弗感慨道:“也难免,这老太太既不是官人的亲娘,自然也不是这六丫头的亲祖母,能疼她到哪儿去,摆摆样子罢了。幸好当初老太太没把我如儿要过去,这要不然我这心里还不跟油煎一样。”
刘妈妈劝慰道:“五姑娘是盛家嫡女,老太太肯定不一样的。”
王若弗回怼道:“有什么不一样,她爹都不疼她,难道她爹的嫡母反而疼她?”
大清早的,原本李墨兰只是想要看看,祠堂外盛家另外六个主子在做什么,却没想到听到了王若弗这般废话,嘴角立时就压不住了。
可不是,老太太对盛明兰究竟有多少真心,那还真是不得而知。
说老太太不疼盛明兰吧,她又很替盛明兰打算,铺人脉、教为人处世、争取嫡女身份、预备赠送巨额陪嫁、对盛明兰的姻缘极为上心、处处维护、设计打压李墨兰和盛如兰给盛明兰做踏脚石,好叫盛紘看到盛明兰的好,能疼上几分等等等等,可以说对盛明兰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