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宛虽然对林芝和刘景充满恨意,但为了让三皇子后悔的目的,依旧没有放弃,送了不少买的东西过来。
刘母很感动,但却没收,见她呆怔,眼中逐渐蓄满泪,尴尬不已。
她是很传统的女性,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相公和大儿子二儿子没了她就要听三儿子的话,刘景态度坚决,宁肯受‘翻脸’被他人指责,也要和余宛断绝关系,她骂也骂了没用,没办法。
余宛看着刘母脸上的不安,心底却很冷,不为她说话就算了,现在也要听林芝的,拒绝和她接触吗。
戾气升腾,放下东西,一脸失魂落魄地离开。
刘母再次深深叹气,转身进屋,看到刘鸯,便问:“你二嫂和三哥呢?”
刘鸯正在刺绣,准备拿去镇上卖,闻言抬起头,满眼茫然:“二嫂说去去就回,三哥……不清楚,他没说。”
刘母皱眉,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二儿媳和三儿子有秘密。
这边,林芝去了镇上,给带她进城的村民几个铜板让他去耍,自己找个茶楼打探消息,身为囚犯她出行不易,但有村民带着就方便多了。
打听到,黑山离他们这里有点远,据说那里如今已经被官兵拦住,不许靠近。
几个月前的大战,那里死了很多人,尸体都尚未处理干净,不过,如今的守城将是个叫凌元的将军,曾经是刘父手底下的一个大将,他便是当时提醒刘父的人奈何刘父根本不听他的话。
现在刘父死了,他一跃成了守城将领,百姓和士兵都很拥戴他。
林芝眼睛眯起,如今整个城中,关于刘家的全是负面消息,可是仔细思考却发现,虽然所有人都在说刘父好大喜功,导致五万将士埋尸黑山。
可是,和匈奴的这场战斗,并未损失一城,挡住了匈奴进攻。
反而,在未来不久匈奴卷土重来,那凌将军被打得节节败退,一连失了好几个城池,百姓被匈奴践踏,士兵死伤无数,皇帝没办法,这才不得已重新找身为刘家仅剩的独苗刘景出战。
这么一看,这所谓的凌将军,根本就是沽名钓誉之辈。
刘父好大喜功的事大概率是假的,说不定就是他传出的,这人八成就是那个叛徒,为了升官发财,弄死了刘父父子。
还有刘宗……
他现在应该还在疗伤,可黑山附近的范围太大,想找到人很难。
林芝略作思考,决定去找几个货郎,帮忙去各个村落找一找,应该会比较快点,出了茶楼,却意外瞥到刘景也在,眼眶通红,满是恨意,估计也是听到了刚才说书人那些话。
联想到真相,心里发恨吧。
没管他,她找了货郎,给了银子,又买了些东西便老实和村民回村,不久刘景也面色如常回来。
之后几日,他以去镇上看大夫扎针治腿的理由,不时出去。
林芝也常常出门,不见人影。
整个家里就只剩下刘母和刘鸯,两人其实很想问他们在干什么,但问了也不说,没任何办法,只能做自己的事。
余宛差点撕碎帕子,见到他们经常出去,怀疑两人有苟且,偷跟上去,却发现他们根本不在一处,倒是让她疑惑不已,但她那点道行早就被林芝和刘景发现,林芝不在意,刘景故意误导了几次,让余宛差点陷入麻烦不敢再跟着。
这日,林芝得到消息,货郎在一个村里见到一个跟她描述很像的人,当即告诉家里后,跟着货郎出发。
刘景脸很黑,他之前问过她在干什么,可惜她不说,还不让他拦着。
他也暗中问过货郎,但对方说他给的银子不如林芝给的多,不告诉他,呵呵……
其实,林芝已经跟着货郎出去过几次了,只是虽然都是在养伤的男子,却不是刘宗,毕竟那些伤一看就不是战场上留下的,这一次她也不确定是不是本人,但都需要她亲自去确认看看。
她扮作货郎的妹妹,挑着担子,进入村子。
一些大娘、媳妇、孩子都凑上来询问货物,货郎凭着流利的口舌,笑呵呵跟他们解释,林芝则悄悄退开,用糖哄了一个孩子,询问他受伤男子住在哪里,小孩立即说带她去。
村子很小,住户也不多,村民穿着也很贫苦,显然村里条件都不算好。
走了没多久,一个建在村边的木屋出现在眼前,小孩跑过去往屋里看了看,然后悄悄推开了门,朝她招手,随后闪身进去。
林芝也推门进去,一眼看到屋子躺在床上的男子。
胡子拉碴,胸口缠着泛黄的白布条,渗出血迹,放在床侧的手骨节分明,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闭着眼睡得很沉,眉头却一直紧皱,似乎承受着痛苦。
她走过去扫了眼,看得出来,救他的人没什么钱,屋子里连点药味都没有。
包扎的手法也很粗糙,不像专业的大夫包的。
“小童,你知道这个人叫什么,救他的人又是谁吗?”虽然看不清脸,但这个伤,已经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