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言舟的话语，殷睢觉得心被揪了起来，却只能无力地叹了口气。

“阿舟，时间紧迫，我的意识无法醒来太久。”

殷睢的声音很严肃，顾言舟也迅速整理好情绪，仔细听接下来的事情。

“阿舟，我的本体还沉睡在系统内部，只是灵魂被分散到各个副本镇压。”

“我的灵魂已经收集到了一部分，现在我可以自行回收，但是有系统阻碍，可能性不大。”

殷睢所说的收集，大概就是他曾经经历过，但却被永久关闭的副本。

“阿舟，你现在正处于ss级副本。”

“你们还在经历无尽的循环。”

“如果再不打破循环，就会不断失去记忆，不断重复行动，直至被副本同化。”

殷睢看似不经意间地朝顾言舟手里塞了一样物品。

他凑近顾言舟耳边，“我没办法说太多，这个东西可以让我短暂恢复一次意识，如果遇到危险，就吹响它。”

殷睢攥紧顾言舟的另一只手，深邃的眼眸里蕴含了千万种难言的话语。

也像是在给顾言舟传递能量。

“阿舟，我的时间到了。”

“阿舟，记得一切以你的安全为主。”

话音刚落，殷睢的身体逐渐透明，在消失前，他伸出手在顾言舟的发丝上揉了揉，如清风拂过。

顾言舟抬起头，琥珀色瞳孔紧缩。

直至殷睢身体完全消散，化作点点莹光，只留下了一道风一吹就散的声音。

“阿舟，如果可以，还是别等我了……”

顾言舟跪坐在地，无力地垂下头，额前的碎发完全遮盖住他的神情。

无边的孤寂仿佛要将他吞噬。

他张开手掌，那里有一只白色的骨哨。

在寂静中，从顾言舟的口中传来一声轻嗤，像是气极反笑。

他顾言舟认定的人，永远不可能改变。

他明白殷睢的意思，无非是觉得事情超出掌控，异界一定会不留余力的针对他，怕他受到伤害。

可他也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困难而退缩。

如果无法打败异界系统，最差的结果，不过就是死亡。

很可惜，他最不怕的就是死亡。

如果他打败了系统，殷睢却没有出现，那他就再重新来过，直至收集到所有殷睢的灵魂碎片。

他也从不缺少耐心和毅力。

顾言舟深吸一口气，攥紧手中的骨哨。

所以，殷睢想丢下他，独自面对绝境。

想都不要想！

许久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顾青云推开门，只看到顾言舟一人。

他缓缓走到顾言舟身旁半蹲下来，“那个人……是殷睢哥哥吗？”

其实不问也知道，这世上能引起顾言舟情绪波动的人，也只有殷睢了。

但现在殷睢又不见踪影，看来还是发生了意外。

顾青云有些担忧的看着顾言舟。

之前殷睢失踪后，顾言舟不眠不休地寻找了很久，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撑不住。

结果他休息几天后，就又去世界各地继续寻找殷睢的踪迹。

顾言舟从不会在他面前露出什么负面情绪，但他也知道，殷睢的消失，给顾言舟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殷睢其实是一位喜欢记录美好的人，他曾经看过在殷睢镜头下的顾言舟，是富有喜怒哀乐情绪，满是生气的人类。

而他在现实所见到的顾言舟，与视频里截然相反，平时的他任何事情都不会让他产生情绪波动，就像是一具空有躯体，却毫无灵魂的行尸走肉。

偶尔他还能看见，顾言舟在夜深人静时，会将利刃刺向自已。

他作为旁观者，可以清楚看到顾言舟内心深藏的痛苦与孤寂。

可谁都救不了顾言舟。

他只是大致了解顾言舟和殷睢的过往，从那样的地方出来，两人互相扶持，早就是各自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虽然身为局外人，他无法感同身受殷睢对于顾言舟到底有多重要。

但他知道，唯有殷睢才是顾言舟的解药。

他刚才其实隐约听到殷睢最后一句话。

如果找不到殷睢，顾言舟怕是这辈子都会困在原地……

顾青云轻声叹了口气，走到角落，再给顾言舟一点冷静的时间。

只是没想到，顾言舟很快就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好似刚才外放的情绪都是假象。

他神情和语气冷静到极点，“刚才得到线索，我们在这个副本里已经陷入循环，需要打破现有的循环，才有机会找到出口。”

“如果再循环下去，会被副本同化。”顾青云震惊，“难道我们不是第一次进入这个副本吗？”

顾言舟点了点头，殷睢就是这个意思。

最重要的是，他们竟然毫无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