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朝暮。为了避免被清洗,你准备走多远?具体来说,你想要我做什么?”
朝暮的话语戛然而止,显然没料到星榆会突然主动询问。
“我还没有明确的方向,因为一直没有机会。作为权限最高的公证人,我的每一个呼吸都被监控,每一个动作都需要经过层层审批。
“事实上,我也没有与人合作的经验。不知道以前的我有没有做过这样的尝试……就算有,也一定失败了。否则,我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地被重置呢?
“我被清洗的时间是年末,也就是第五十二周的第七天。现在,只剩下四十天了。时间紧迫,我决定不择手段。无论是什么方法,我都要试一试。”
“主要目标是理事会。星榆,等到你有了足够的知识,我会给你创造机会,和她们接触,调查避免人格清洗、保留记忆的可能性。寻找志同道合的超凡者。甚至……”她的声音降低到几乎听不见的程度,“小范围传播一些能引起思想污染的危险知识,给她们制造点麻烦。虽然这样很有风险,但一定能够促进聚集……”
“为什么不选择更直接的方法?”星榆直截了当地开口,“比如说,直接杀掉负责给你清洗的人。或者,你可以尝试离开事务管理局。”
星榆确实觉得这是最直接有效的手段。
然而,朝暮的反应剧烈得出乎她的意料。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等等,你说什么?杀死公证人?那是不可能的。公证人是我们的……同伴。是的,我是很反感理事会的做派。就算如此,我们也要遵守基本的原则!
“我只是想……我只是想避免那些痛苦。公证人不是我的敌人,她们有自己的原因,只是因为她们觉得这么做才是对的!”
星榆微微挑眉,脸上浮现出些许意外。
“原则?”
她轻声重复。
“你是这么想的?看来我们对‘不择手段’的理解有些不同。”
星榆在内心作出回答。
我不是你渴望的盟友,正如你也不会真正成为我的盟友。
朝暮渴望避免被清洗的命运,但在星榆看来,这还远远称不上不顾一切。
最多只是在寻找某些改变的机会,还没有到达不改变就再无后路的地步。
和她不同,星榆认为,自己不会考虑任何的后果。
越深入了解,星榆反而越看到了她们的不同。
她们可以合作,甚至可以打造一个拥有“同伴”的幻象,但永远不会真正理解彼此。
“……我没有原则。”星榆陈述着这个事实,“但是,我明白了你的意图。那么,我们就从你说的那些方面着手。”
随着短暂而密集的讨论,接下来的“交易”内容已经明晰。
朝暮将提供公证人的管控信息、对于星榆的身份庇护,以及在机会合适时,提供公证人制式的枪支。
而星榆则为朝暮寻找机会、独自完成一些不为人知的任务。
如果被理事会发现,等待她的将是无法想象的后果。
不过,星榆的心情倒是意外地平静——
或许是她已经真正开始适应了这个世界,现在她确实认为,具有风险的任务不过是家常便饭。
如果死亡的阴影不止一种……那单个任务的风险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这种危险与机遇并存的感觉,让她感到奇异的兴奋。
甚至,她隐隐有些期待真正与理事会对抗那一天的到来。
明面上,星榆现在的身份是“高危监管对象”。
经过严诤那边的申报,她现在被认定为临近失控的高危超凡者,理事会要求对她进行严格的暗中监管。
除了信息控制,还包括严格限制任务类型、指派特定的同伴等。
虽然并不会持续太久,但隐秘且严格。在此期间,她将被持续观察是否有失控和崇拜的倾向。
这种监管如同一把双刃剑,既是限制,又是机遇。
如果在这期间被事务管理局认定为“稳定”,就会被认为是意志力、稳定性远超常人,可能接触到更多核心的资源——
“所以,‘失控’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完这一系列说明,星榆忍不住开口。
“顾名思义,就是超凡能力不受控制。超凡能力能力可能变得无法稳定运用,甚至带来危险。你那不受自己控制的【信息读取】,本身就是危险的征兆。”
这句话反而让星榆感到一丝兴趣。
“有趣。那按照你们的看法,我岂不是天生的失控超凡者?”
“……不是那样的。失控不是那种概念。如果你的能力天生如此,那就不一定适用这个规则。星榆,超凡能力多种多样,即使是事务管理局,也无法将所有超凡者纳入统一的标准。我们的能力测试更侧重于实用性,对于能力的本质和表现形式,还有很长的研究之路要走。”
“那,在失控之后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