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今天让我住这儿。”
虽然聂家人对他很好,但经过昨天晚上的事,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看到聂开宇的脸,他就感觉不自在。
“好,没问题。”
话音刚落,栗山凉的电话再次响起。
他把手机转过来,面冲白计安,像是证明自己没有作弊一般,当着他的面,按下了通话键。
“干嘛?”
“什么干嘛?”聂开宇似乎正在气头上,语气不善:“为什么按我电话?你在哪?”
“在计安哥这。”
“干嘛去了?”
“当然是有事才回来。倒是你,有事吗?”
“当然是有事才会找你。办完事,赶紧回来。”
他一言他一语,跟说对联似的。
白计安靠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捧着咖啡,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我今天不回去了。”
“啊?”
“我在事务所住。”
“你在白计安那里住?我不信,赶紧回来。”
“你凭什么不信?我干嘛要说谎骗你?”
“有贺威在,你不会留下。”
“他今天加班,不在。”
“所以你就去钻空子?”
什么叫钻空子?!
栗山怒了,“就算钻,也跟你没关系!”
砰地一声,挂掉电话的他把手机狠狠地扣在桌面上。
全部都让白计安听个一清二楚,太丢人了。
“好了。”白计安合上手边的文件,放进旁边的抽屉里锁好。“他也是担心你,才会找你,叫你回去。”
“才不是呢。”
“那你认为是什么?”
“他就是嫌麻烦,不想一个人对付他父母那一大桌子客人。如果现在场景转换,他在自己家趴着睡觉,才不会这么着急地找我回去。”
他巴不得自己搬走,还他一个清净。
“凉。”白计安看着他,认真地说:“我不知道白天在包房外面,你听到多少,但至少,从我的角度上看,开宇是真的担心你,希望你可以更快乐,不要因为他嘴上不饶人的性格,就误解他的真意。”
有些人就是这样,表面看着不近人情,甚至有些讨厌,但实际上,恰恰相反。
吃过晚饭,白计安把他一个人留在事务所。
栗山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晃眼的电视,眼睛空洞地回想着白计安在餐桌上和他说过的话。
「慢慢接触看,你就知道了。」
「包括,你也是这样。」
「你们真的有某种地方,很像。」
除夕的早上,聂开宇对他恶言恶语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想的。
真的有这么像吗?
为什么不但自己,连计安哥也这么说。
可是,论身世和家庭环境,他们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这样的两个人,还会像吗?
思来想去,不知不觉中,栗山竟然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从见到聂开宇的第一面开始,一点点地回忆。
咚咚两声敲门,把刚忙完工作,靠在椅背上打盹的贺威叫起。
他撑起疲惫的身子,眨了眨眼,一边说着“进来”,一边想是谁提前完成任务,回来了。
“计安?”
贺威揉了揉眼睛。
已经晚上九点了,他以为是自己太想回家,产生了幻觉。
“你怎么了?”白计安放下手里的盒子,疾步走过来,“眼睛不舒服?”
看清来人真的是白计安后,贺威一把抱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身体。
“怎么了?是案子不顺利吗?”
“不是。”
王启明、李乐和钱宇岩的父母是旧识的事已经查出来,他们也都承认互相一直都有联系。只是,他们中间,谁都想不出,共同得罪过什么人。
再有就是派去的人,到现在除了了解情况之外,没有收到任何的外部信息。
“或许事情在往好的地方发展,孩子们只是想得到父母的关注,才会在新年最忙的时候,计划这么一出戏。”
“要是这样就好了。”贺威喃道:“就怕是另一个极端。”
没什么绑匪,只有想彻底铲除孩子们的杀人犯。
白计安轻轻抚着贺威微微发热的额头,担忧道:“不管怎么样,你该休息了。”
从突然被叫回来上班到现在,贺威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唯一抽出点时间,也是给自己打了视频电话。
闲话只说了两句之后,又继续工作,直到他推开他办公室的大门。
“过来。”
白计安拉起贺威的手,一路把人带到沙发上。
他伸手拽过方盒,在贺威惊奇的目光下,把盒子打开。
“这不是我叫外卖送到家里的蛋糕吗?你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