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四下打量。

墓地四周，一片寂静，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朝着埃尼笑了笑，“亲爱的，你看，这里多安静，风景挺好的……”

“胡说，”埃尼生气地嚷嚷，“墓地当然清静了，可是你见过谁在这种地方谈恋爱？”

“你听我说，贤惠而美丽的埃尼，你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全世界最好的姑娘，所以我要给你一个特别的感受，别人梦寐以求却一辈子享受不到的……”博士嘴里一边胡说八道，一边扭头四下观察。

“……亲爱的，你暂时站在这儿，等我一会，我会给你个惊喜，你想想，爱情，本来就是这样，随时都会有意外和惊喜，你闭上眼睛，等我，对对，把眼睛闭上。”

埃尼又被他哄得晕头转向了。

姑娘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惊喜”。

博士滋溜一声，从埃尼旁边溜掉了。

他骑上自行车，火速奔出墓地，驰向旁边一块起伏的坡岗。

这块坡岗，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地。

遍地砾石，荒草矮树，坡岗显得格外孤寂荒凉，这里是乱葬岗，没钱买墓地的穷人，才会随便葬在这种地方。

博士扔下自行车，跑过去。

他急三火四地搜索着坐标……

89-5-63

找到了，那里有一棵歪脖北极柳，树干扭曲，枝条光秃。

博士用和火狐等人学到的特工知识，搜索树根处，果然发现了一块砾石掩护下的石窝，被石板覆盖着，拿走石板，里面是两枚枣核。

他掏出口袋里写好的一张情报字条，正要往石窝里放，忽然眼角的余光下，发现有人影在侧方一闪。

不好！

博士心里一惊，赶紧又将字条揣回口袋里，扭头观察，只见有个瘦削的身影，正从坡岗下匆匆奔过来。

定睛一看，博士大喜，这个人正是雅克！

“哇……雅克，你来了，太棒了，”博士欢呼着跑过去，拉住雅克的胳膊，迅速摇晃，那种见到自己人的喜悦难以抑制。

雅克向他笑，“师父，大姐怕有新情况，特意派我来这儿看看。”

“太对了，新情况，十万火急。”

博士把字条塞在雅克手里，又摇摇头，“你撕掉吧，口述告诉大姐，上次的情报有误，敌人11号从九号公路运送的特使是假的，是骇世太保冒充的，他们在康平，曼苏尔两个山口，设下阴谋，要引诱游击队上钩，你马上通知大姐和火狐，赶紧改变行动计划。”

“好。师父，你多保重。”

雅克转身疾疾而去。

博士长吁一口气。

他仿佛卸下千斤重担，觉得浑身既轻松又疲乏。不由自主，坐在地下，一股浓浓的疲累感，袭上身体，很想躺倒在荒凉的乱葬岗上，睡一觉。

刚才心急火燎的时候，并没感觉这么累。现在——感觉每一块肌肉都是酸的，眼皮直往一起粘，休息一会吧……

但是，他不能休息，更不能睡，那边的公墓里，还有个又胖又丑的姑娘，在等着和自己“谈恋爱”。

……

倍莫尔小镇的驻军头目维韦尔特少校，接到了丢勒上尉打来的电话。

“喂，少校，你听我说，”丢勒的语气里含着明显的愤怒，“简直令人难以忍受，黑德希这个狗东西，他在监视我，就像监视敌人那样，而且——你想象不到，他甚至不允许我离开工厂，这是软禁吗？他有什么资格和权力软禁我？少校……”

维韦尔特冷静地说道：“丢勒，你先稳定情绪，镇定，一定要镇定，听我说，黑德希监视你，那是骇世太保一贯的作风，他们本来就是疑神疑鬼，胡作非为的家伙，不必在意。你知道，维麦德受了伤，差点被狙击手一枪打死。”

“维麦德受伤，与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我派的狙击手吗？”

“镇定，丢勒，对于骇世太保来说，维麦德受伤，这事就跟挖了他们祖坟一样，一定会疯狂行动，侦察报复，他们谁也信不过，当然也包括你，听着，我们是国防军军官，一定要有涵养……”

“我的涵养够好的了，”丢勒的火气就像喷发的火山一样控制不住，一提到涵养，他联想起自己的妻子和维麦德之间……他奶奶的，老子的涵养难道还不够么？

“丢勒，战争时期，大局为重，说实在话，我也很讨厌维麦德，但还是要捏着鼻子，同他合作，这个狗娘养的家伙，炮制了所谓‘荒原泥沼’计划，我不是一样得按照他的命令，在冰天雪地里去和游击队决战么？丢勒，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给他们来个闷声大发财。”

“哼，荒源泥沼，狗屁，他们不把自己陷进去才怪。”

……

小镇外的公墓旁，胖姑娘埃尼对着博士大发雷霆：

“搞什么鬼名堂！不象话，雷德，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公墓里，说什么惊喜，难道让一个姑娘家自己孤零零地站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