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天上的寒星闪闪烁烁,映得地上积雪反射幽幽暗光。七名队员从原始森林里走出,穿上滑雪板,驰骋在冰山雪岭。
静静的夜色,驰骋的身影。
他们没有顺原路返回深山密营水晶宫,而是拐了个弯,奔向费舍里农场。
原因是——火狐在丢勒太太的床底下,偷听来一个消息:今天耳曼军特派员维麦德上校,视察乡下防御,只带着三五名警卫,住在了农场里。
这情报非常珍贵,对于敢死队来说,价值无量,如果能够抓住机会搞个“摘单瓜”,那可是意外之喜。
掏他去!
这是敢死队的拿手活儿。
黑暗的寒夜,正是骷髅发出神秘微笑的时候。
没有一丝犹豫,七名队员径直奔向费舍里农场。
蓝幽幽的星光照耀下,路易在前面带路,七条幽灵滑过一片起伏的雪山,冒着隆冬的寒风奔驰十余英里,跨过曲折的公路,前面看见一排闪亮的灯火。
“那是农场的居住区。”
路易刚刚说完这句话——
突然一阵轻微又刺耳的破空声,凄厉而突兀。
“啊——”
博士惨叫一声,中弹翻身栽倒。
不好!
全体队员这一瞬间立刻卧倒,半秒钟内全部趴在冰冷的雪地上。
只有博士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呻吟。
猩猩咬牙切齿地说:“kar98k狙击步枪,距离650,加装消音器。”
他迅速判断出了敌人的枪械种类和射击距离,这是老兵油子高超的军事素质。
对方狙击手!
大家心里都是一凛。
对于特种作战来说,最怕的就是这个,隐藏在暗中的狙击手,悄悄打冷枪,往往会造成可怕的伤害。
费舍里农场埋伏有耳曼军狙击手,这事儿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火狐轻声骂道:“见鬼,维麦德上校果然不是好劈的柴禾。这是一条难对付的豺狼。”
弗丽达滚了两滚,凑到博士跟前,拉着他的手臂,问:“喂,博士,你怎么样?”
“没事,死……死不了。”
博士痛得要命,却也不能在嘴上输了,勉强咬牙硬挺。
他的肩膀上中弹了。与火狐前些天的伤处差不多,当时火狐浑不在意,滴着血依旧生龙活虎,硬是参加完了战斗,那场景历历在目,博士怎么好意思叫苦叫痛?
火狐安慰地拍拍博士的腰,“你没死,很好。”
他又转身对哑巴说:“你找得到狙击手的位置吗?”
哑巴没吱声,只把狙击步枪紧紧抵在肩膀上,朝着前面搜索。
狙击手,枪法固然重要,眼神更重要。
谁能搜索到目标,谁能抢先开枪,谁能隐藏自己……决定着能否活下来。
前面黑乎乎一片,普通人根本就什么也看不见。
可以想象得到——对方狙击手也正在睁大眼睛搜索,只要这边站起身来走动,必然会招来致命的子弹。
哑巴静静地观察,好一阵。
然后摇摇头。
这不但令人失望,而且令人恐惧,找不到对方,而自己就在对方监视之下,这局面既被动又危险,敢死队陷入困境。
火狐没有犹豫,下令:“撤,匍匐后退,撤到五百米外。”
五百米,再上现有的敌我间距六百米,超过了一千米,这是狙击手在夜间难以瞄准的距离。
猩猩过来想帮助博士,被他拒绝了,“不用,小意思。”
咬牙,坚持。
大家趴在地上,小声咒骂着匍匐后退,不免有点战战兢兢,生怕黑暗中再飞来一颗冷弹。夜色又恢复了宁静,但是大家都明白,危险就在头顶上笼罩着。
退出一千米外,迅速逃离。
火狐犹自不肯甘心,恨恨地骂道:“狗日的,维麦德,我一定会和你好好较量较量,让你尝尝金色骷髅的滋味儿。这笔帐,记下了。”
倒霉的博士努力坚持,他觉得膀子——跟掉了一样,既痛又沉,坠得身子象有千斤重。滑雪还好一些,但是勉强支撑到“骷髅路”,需要拽着绳子往上攀登的时候,再也爬不上去了。
眼前发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镖王先爬上崖顶,在上面用手扯着绳子,将博士拽上去。
爬上雪峰,猩猩把博士抓起来,背在肩上,扛着他向回走。
“不……用,我能……走,这么点伤,屁都不算。”
“博士,论吹牛,你在拿威肯定排第一了。”
博士昏昏沉沉,伏在猩猩宽大的象门扇似的肩膀上,慢慢就不省人事了。
……
一阵刺痛,他醒了。
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回到了水晶宫秘营,自己躺在一张粗糙的木案子上。
游击队里那名做过医生的队员,正在查看自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