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入眼的就是影壁墙,墙面的花纹依然清晰可见,只是覆盖了一层灰尘,看着稍显陈旧、破败。
踩踏着脚下的石板路,绕过影壁墙就是外院,院子的中央是一棵参天古树,树叶无风自动沙沙作响,好似在诉说着什么。
宅子看着并不旧,家具摆件依然完整,只是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若是有清洁符在,便能使之焕然一新。
可惜这样的世界,她无处去买符纸,也不敢轻易展露才能。
进入二进院,温度便低了许多,入目的便是西北角的一口古井,从那井中散发出的阴气,在小院中回旋,搭配着外院那树叶的声音,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但不包括奈何。
她就像毫无所觉般在院中各个房屋查看。
室内屏风、字画、瓷器摆件应有尽有,只不过因为阴气的缘故,房间内的光线显得昏暗、诡异。
就在她准备转身出去之际,一阵阴风吹过,房门突然合拢
本就昏暗的房间显得更加阴暗,可房间中虽然阴气浓郁,却并无鬼物,奈何镇定自若地推开门走出去。
开门出去的瞬间,她如同穿越了一个新世界般,院内郁郁葱葱,阳光普照,树木、花卉、假山、水池看着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
尤其是水池里那几条游来游去的红鲤,看着就生机勃勃,让人忍不住想捞出来熬汤喝。
虽然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但不得不说,和刚才那阴暗破败的房子比起来,眼前的环境看着顺眼多了。
沿着长廊绕到后院,这里是主人居住的院落,两个小丫鬟拿着几件女子的衣服,边走边聊。
“妾就是妾,竟然还妄图下当家主母的脸面,活该被老爷责骂。”
“是啊,既然为妾,就要做好妾室的本分,咱们夫人刚过门还没来得及收拾她,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老爷要责罚她的时候,夫人还拦着,要我说,她那样没规矩的,就应该发卖出去。”
“你懂什么咱们夫人退一步,老爷怜惜夫人受委屈,这不就带着夫人出门游玩了。”
“说的也是,那贱妾什么时候收拾都行,夫人和老爷的感情最重要。”
“谁说不是呢”
“”
两个小丫鬟你一言我一语,直到渐渐走远,奈何才收回视线,向着角落处的鬼影走去。
那女鬼躲在桃花树下,用树干遮挡着身体,将那两个丫鬟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抬头看向桃树,未雨泪先流。
“薄情郎,心似铁,海誓山盟全抛却。昨日情,今日恨,若无来日欲断魂。”
这女鬼身上的阴气,浓郁得几乎快要结成实质,不用看就知道,她就是这场幻境的缔造者。
明明是个孽债缠身的恶鬼,却在这里伤春悲秋装林妹妹,看着着实好笑。
奈何的一声冷笑,让那白衣女鬼愤然转身。
“你在笑什么你是在笑我吗笑我被那负心人骗了情、失了心,还是笑我被那些卑贱的奴婢瞧不起”
“你说呢”
白衣女鬼仰头,空洞洞的双眼看向桃树。
“桃花挂满枝头的时候,他还说娶妻只是为了应付家族,他说心中只我一人。他说会宠我护我。
可桃花落尽,枝头空余绿叶,他却早已忘记当初的誓言。
我就像繁花凋谢的这棵树,再也不能让他驻足”
“相信男人靠得住,不如相信母猪会爬树。你是被谁扔下井的”
“是那个女人”白衣女鬼面目狰狞,猩红的血目似要滴血一般,“我只想得到郎君的疼爱,我只想让郎君多看看我,我有错吗”
白衣女鬼的衣服瞬间变得湿淋淋的,整个鬼就像刚从水中打捞出来的一样,每飘一步,地面便汇集一小片水。
“她毁我容貌,推我入井,你说她该不该死她该死你们都该死所有人都该死”
它一步步地向着奈何靠近,阴森的声音似环绕立体声般响在奈何耳边。
可奈何的反应却出乎了它的意料。
“你不怕我吗”
“怕。”奈何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女鬼的手腕,“我怕你跑了。”
这女鬼若是跑回井里,自己便拿它没办法了。
原本还自信满满的女鬼,突然被抓住,立刻奋力挣扎,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挣脱不开那只牵着她的手。
“你是什么人你怎么可能碰到我你快放开我,不然我弄死你”
奈何没有说话,只手腕微一用力,那女鬼的魂体便被挤压变形。
它立刻失声尖叫。
“闭嘴,不然我撕了你。”
“不可能,人类怎么可能伤到我”
女鬼的话还没说完,她的左胳膊被奈何生生从魂体上撕扯下来。
魂体受损所带来的痛苦,不亚于人类断肢的痛。
女鬼失声尖嚎,刚才还繁花似锦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