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背对的人影出现在陈智面前的时候，陈智没有任何怀疑的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这种确认不是通过外貌辨认，也不是通过什么气场，而是一种明确的直觉，来自于他血脉中的直觉。

他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他的祖先，西岐至高无上的神尊，姜尚。

陈智曾经在很多影像中见过姜子牙这个人，那种感觉是不同的，它是以一种第三人的视角去看他。

而现在，当真的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个人的时候，陈智的心情竟然如此的不平静。

他非常的激动，在激动中，甚至还包含有一些惶恐......

“是你吗？”，这是陈智问出的第一个问题。

但他马上又觉得自己很愚蠢，这种从书中提炼出的精粹，并不是人本身，也不是人的分身，而是一个暂时的魂魄。

也就是说，这个人生前的某段记忆，化成一股有形的物质状态。

他可以回答1到2个问题，这问题在他的记忆中，在他的分析能力中，而他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理论上来说不会说谎，也不会拒绝，因为他没有抗拒的思维。

他也不会反问问题，或对问题产生什么异议？因为他没有思考异议的思维。

说到底，这只是一个人生前映射记忆的影子而已

而且这个影子时限是很短的，很快这个透明的人影就会消失，再次回归到空气中，然后永远都无法再召唤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当姜子牙的影像出现之后，整个藏书阁的空气瞬间紧张起来。

好像这里的一切都见到了原本的主人，开始产生莫名的躁动。

陈智努力的深呼吸，快速平静自己的思绪。

最后，开始正式提出问题：

“你欺骗了西域兽人对吗？

你也有意的欺骗了高昌国王，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履行你的誓言，对吗？”

陈智将问题问出来后，双眼紧张的看向前方的背影，等待他的答案。

然而周围静悄悄的，前方的那个人影依然站在那里，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略等了片刻之后，陈智又问了第二个问题。

“据说申公豹被你封锁在北海海眼中，这件事是事实吗？

如果是的话，那北海的海眼究竟在哪里？

原先放在那里的那块神铁，又在哪里？是你送给斗战胜佛的那个银箍吗？”

陈智这两个深思熟虑的问题问出去之后，前方那个白色的人影依然一动不动，仿若一座雕塑一般，对陈智的这些问题没有任何的反应。

而现在的情况就不太正常了……

魂魄是必须回答问题的，即便是一个最普通的人类魂魄，也可以回答陈智的问题。

就算他不知道问题的答案，或者生前是个智障。

他也会说“是”或“不是”等简单的反应，何况是昔日的姜子牙。

陈智稳定了一下思绪，然后提高了嗓门，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回答我！魂魄！

听到我的问题了吗？”

“听到了

但……，你究竟要问什么？”，

忽然间，一个极其诡异且苍老的声音，从前方的白色影子那里传来。

这声音极其让人毛骨悚然，甚至霎那间就会感觉自己到了地狱。

那一瞬间，陈智的心差点没有跳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极其的害怕这个声音，也极其害怕前面的白衣人转过头来，害怕看到那张脸。

虽然不知道究竟害怕什么，但他就是极其的害怕……

“你说什么？”，陈智努力的压制自己颤抖的声音，

“你怎么可以问我问题？你只是一个影子……”

“你究竟，要问什么？”，前方的白色影子再次说话了，和上次不同的是，他这次用的全部都是神文。

这种古老的语言此时出现在这姜氏藏书阁中，用那种古怪的语法相连接，显得那种惊悚与神秘。

陈智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这时就听见那白色的影子，明确的说了一句：

“你内心中，真正要问的是什么？”

“我……”，陈智的心无法控制的乱跳着，终于在努力了很多次之后，轻轻地问了一句：

“我想问你，你做的那个结界，那个关乎到人类世界的结界，是谎言吗？”

当陈智的话说出口之后，一切忽然间宁静了。

时间似乎也在这里静止了一样，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没有声音。

而此时的陈智，似乎心脏都已经停止了。

说实话，他虽然问了这个问题，但是他却十分害怕听到答案。

他怕这个真实的姜子牙，现在就告诉他，其实这一切都是谎言，他已经骗了这些愚昧的人类5000年！

而这个愚昧的西岐城，也愚昧的存在了五千年，那些舍死忘生的人，都在愚昧的浪费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