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却仍没被处死的修者。
因为他手上几乎没沾过无辜者的鲜血,比其他人干净。
徐世文加入流匪的原因也和许多曾经的同僚不同,他既不是宗门破灭无处容身的败落弟子,也不是混不下去的散修。
成为流匪的一份子,只是因为没有地方可去。
青都界的许多坊市里,都有他的通缉告示,被发现了就意味着生命终结。
可以说,整个青都界的宗门势力,几乎都是他的敌人。
想活下去,除了加入流匪,没有别的办法。
稍稍缓了一会儿,直到明灯的光芒不再显得那样晃眼,徐世文才稍稍把眼睛睁开,将周围的环境收入眼底。
是较为简约干净的房间,除了一方木桌,两把椅子和一盏灵石供能的明灯外,便再没有多余的东西。
没有窗户,没有案几梁柱,只有一扇门。
这间屋子的存在,似乎只是为了简单的休憩或是问询。
或者应该称之为审讯,徐世文感受着牢牢束缚真元流动的冰冷锁链,如此想到。
锁链是特制的,能够让被捆绑的修者丹田沉寂,泥丸宫闭锁,难以调用神识与真元。戴上锁链,便连正常修行都做不到。
除了单纯的肉体强度照常之外,如今的徐世文同未曾修炼的凡人并无差别。
不过都一样,即使没有这镣铐,他也没有从这里逃出去的念头。
因为这里是太华。
房间的摆设只用眼角余光即可,徐世文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对面,那里就是方才出声的人。
是一个十分年轻的修者。
这是徐世文的第一印象。
这名修者穿着略显宽大的素色衣袍,却未佩戴任何表明身份的标识,难以瞧出具体的身份职位。
眼中有些渴求,但更多的是探究和审视。
不管是衣袍还是情绪,都与牢狱格格不入。
这绝不是一名狱卒。
徐世文瞬间笃定,但随之而来的是疑惑。
假如不是提审的狱卒,那么还有谁会特意来这样一个阴森的地方,来见自己这样一名已经成为案板鱼肉的囚徒呢
在战斗中被俘虏的修者,通常有着如下几个下场
一是形势好转,被原本的宗门或者朋友赎回去;二是成为仆役;三则是被发配到一些条件艰苦的地方,承担繁重的体力劳作。
在这三个选择之中,第一个最好,第二个稍次,但至少能够保全性命,甚至于继续修行,第三个最次,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消失。
徐世文也曾是大宗弟子,但早已叛出宗门,混迹于流匪之中,所以不可能被赎,那么就只剩下仆役和劳动改造两个选择。
虽说选择权从来不在囚犯手中,但如果是被发配的话,一般来说不会有这样的问询。
徐世文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有些小心地问道“敢问这位大人,小的具体需要做些什么”
“嗯”
那名年轻的修者沉吟了一会,给出了一个叫人想不到的答复“打铁会吗要不雕琢石料木料也行,还有”
约莫是觉得口述太过啰嗦,且表达的不太具体,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卷淡黄色笺纸,递给徐世文“总之就是给我打工,这上面是契约内容,包含了你们的待遇和违背的处罚。
要是答应,签个字跟我走就完事儿了。”
你们这就意味着这位修者需要的人很可能不只是一个,徐世文暗中思索。
他接过卷成一团的稍硬笺纸,得到应允之后在桌上铺展开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那些细小整洁的文字,而是右下角醒目的神真讳字。
那是十方天尊阶别的神真名讳,足以约束金丹境界修者,可问题是,徐世文仅仅处于归真境界,这辈子能不能入金丹都成问题。
富裕、背景深厚,是徐世文对这名年轻修者的第二印象。
这等层次的契约,售价与同级的符箓不相伯仲,对徐世文来说很是昂贵,用在一个普通囚徒的身上就显得非常奢侈。
从言语之间判断,似乎并不是十分严苛,当有几分良善。
徐世文的心思活络起来。
要在这修真界域中混起来,除了本身修行之外,还要会识人判断,有眼力见儿。
他能在流匪中混个不大不小的头目,靠的就是心思细腻,善于观察。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如果有机会,谁愿意一辈子躺在底层,当一个小小的仆役或是苦工呢
“不知大人需要多少像我这样的囚徒呢”
徐世文一边细细地品读笺纸上所书文字,体会其背后含义,一边小心翼翼地问出问题。
那名年轻的修者这次不曾多想“有多少要多少。”
两次答复,已经说明这位大人并不是严苛之人,相反十分宽厚,徐世文的心渐渐放了下来“那大人对我等还有别的要求吗”
“嗯要安分些的,好勇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