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隔墙不见(2 / 3)

的敲门声消失,脚步声渐渐远去,瞿向才敢微不可查地轻语。

然而这个称呼并不准确,他真正的名号,应该是天门玄十三号。

天门几乎什么都没有给他,包括名字。

在入太华前他甚至不清楚,那是个什么地方,除了一些必要的伪装训练,一条简单至极却不得不遵从的命令和一个名为羽十封的直属上司以外,他没对天门有更加深入的了解,也没得到另外的东西。

少时的瞿向并未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但瞿向不知道的是,自己是羽十封亲自挑出来的,除了他以外,再没有这样的例子。

然后瞿向就在太华扎了根儿,安定下来,一直到现在。

他没有接到过任何指令,所以可以心安理得地当做没事人一样生活,并且心存侥幸,觉得可以一直这么下去。

但一个月前,陈当和一个黑袍人来找到他。

瞿向不想那么做,但他更害怕自己暴露以后,唐荼、陆渊和其他人会用怎样的眼神看他。

瞿向已经在太华待了八年,从懵懂无知到成人自立的这段时间,都是唐荼和太华的师兄弟在陪他。

瞿向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一面,冷静,睿智,沉着,应变能力强等等等等的优秀素质,但他仍然不敢去想暴露在阳光下的那一天。

缩在角落的瞿向捏紧拳头,手臂颤抖,指掌咯吱作响。

他在外可以八面玲珑,可以圆滑老练,可以自信稳妥,但是他也有害怕的事情。

害怕被赶出太华,害怕离开这里,更害怕和相熟的几个人形同陌路甚至反目。

除了恐惧,天门没给他什么,如果失去太华,那他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啊”

猛的一声暴喝,瞿向把空酒瓮砸了出去,摔在桌上,碰个粉碎。

莹草灯被酒瓮的碎片碰倒,从衣服底下露出些微光来,光照在瞿向身上,他像是被火燎到一般跳起来,愤怒而恐惧地把地上的那点微芒踩得粉碎。

直到屋舍内重归黑暗,才跪倒在地,以颤抖的双手撑住地面。

他觉得,自己就像见不得光的老鼠。

这辈子都不能昂首挺胸地走阳光下了。

“噔噔噔”

门外又响起敲门声,只是相比唐荼敲门的方式,显得舒缓很多。

瞿向屏住呼吸,慢慢退回角落里,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

白天,他可以缩在甲胄里,依靠小时候习来的本领,伪装地若无其事。

但在夜里,他不敢面对任何一名太华弟子。

羞愧和暴露的恐惧,时时刻刻充溢他的胸腔,如同火焰一般炽烈难当。

良久,门外的人似乎终于放弃,放下了什么东西,然后慢慢远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瞿向才慢慢地,悄悄地摸到门前,以同样轻柔的手法,打开了门户。

明明是自己的居室,却如同做贼一般。

地上躺着三样东西。

一把小巧的飞剑,一块剔透的玉佩,以及一个装着东西的信封。

瞿向狠狠握成拳头,掌心被指甲刺破,血液沿着指掌流淌,滴在地面上,也仍在用力,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痛楚。

即使未曾揭开信封,瞿向也知道方才是谁。

能送来这些高阶法器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陆渊。

啪嗒

有液体滴落,拍在信封上,溅起无数细小的水珠。

余声在幽深寂静的走廊里回响。

见了唐荼,没见到瞿向的陆渊躺在竹椅上,眼睛盯着简略的天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晚送出去的除了四件法器,还有两件商铺的信物。

李庸的生意,刚好拓展到了云海界。

那正是接下来战军要去的地方。

铺子虽然不多,可勉强也能算是些助力,何况日后只会越做越大,所以陆渊把信物给了这好的跟亲兄弟似的俩人。

至少买材料的时候,能便宜些灵石。

除了售卖未经处理的原始材料之外,陆渊的铺子也经营些其它的生意,比如某些器物的二次售卖,已经一些材料的收购经营等。

若是陆渊其它界域的材料有需求,传个信儿就能办成。

“为什么不愿争一争呢”

辰皎问了句。

这是说首席的名分。

只要陆渊说个愿意,首席的名分绝对不会落到旁人头上。

但陆渊偏偏没这个意思。

他把唾手可得的,许多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拒绝掉了。

“怎么说呢,”

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摸摸下巴,陆渊组织着措辞,

“我这种人吧,其实格局很小,像什么称霸宇内盖世无敌啦,对我的吸引力很小。

就有种偏安一隅的感觉,就想抱着这一亩三分地闷声赚点钱,做些想做的,偶尔出去旅个游开阔眼界,见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