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素来糊涂又心软,若是秦昕能说服她挪用长房的那些产业填上那窟窿,自己的困境自然可以迎刃而解。
自己没有吗秦昕的手在袖中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指甲陷进柔嫩的掌心中,想起了秦氿与秦太夫人对她的羞辱。
忽然间,一股心火猛地蹿了起来。
她跪了,也求了,把自己的脸凑到秦氿与秦太夫人跟前,任她们折辱,她为了他尽心尽力,可是他又回报了她什么呢
冲动之下,秦昕忍不住回嘴道“顾璟,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光风霁月的二皇子吗你看不起我,但是你又能怎么样,你还不是要靠我替你掩饰”
这番话直指顾璟的痛处,让他想起了当日在京兆府大门口秦昕对他的那番威胁。
顾璟只觉得周身的血液全都冲向了脑袋,想也不想地抬手扇了出去。
“啪”
清脆的掌掴声回响在空气中,角落里的小內侍缩了缩脖子,垂首,只当做没看到也没听到。
“滚”顾璟气急败坏地指着屋外,“你给我滚”
顾璟心如擂鼓,觉得过去的自己简直是有眼无珠,竟然会恋慕上这样一个女子。
“”秦昕一言不发,捂着被顾璟打得红肿的脸,转身就出了外书房。
这已经不是顾璟第一次打她了,就算她此前还对他保佑最后一丝期待,此刻也消失殆尽了。
这样的顾璟,根本就不值得她留恋,不值得她托付真心
从外书房出去的秦昕迎面就对上书香担忧的眼眸,书香关切地喊道“姑娘”
秦昕小跑着从书香身侧跑过,朝着府外的方向跑去,毫不回头,更没有一丝眷恋。
秦昕越跑越快,直到跑得气喘吁吁才停了下来。
周围的行人也看到了她脸上的五指印,一个个对着她指指点点,而秦昕浑然不觉。
她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能何去何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动了,朝着前方走去,熟门熟路地走过了三四条街,最后来到了忠义侯府。
秦昕在门口站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了角门。
门房为难地看着秦昕,“二姑奶奶,太夫人不会见您的。”
秦昕低了头,忍气吞声道“你去通禀祖母,说我无处可去了。”
两世为人,除了岭南外,这里是她最熟悉的地方,她如今无处可去,也只能回到这里。
她故意露出了脸上血红的五指印,想让门房转告秦太夫人,想让秦太夫人心软。
门房无奈,只能又让人去荣和堂通报,秦昕在门外等啊等,等来的是又一次拒绝“二姑奶奶,太夫人让您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啪”
秦昕只觉得她又被人在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门房那同情的眼神让她又羞又恨。
她只能走了。
身形纤细单薄,瑟瑟秋风吹着地上的落叶,仿佛能把她给吹走似的。
她独自在路上徘徊,失魂落魄,不知不觉中,天色暗了下来,天空一片晦暗,隐约可见一轮淡淡的弯月。
眼看着快要宵禁了,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街边的房屋店铺点起了灯笼。
秦昕感觉自己像是被整个世界所抛弃般,孤零零的,她心头一酸,眼眶浮起一层薄雾。
突然那,一辆黑漆平顶马车停在了她的身旁。
秦昕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就见那马车的窗帘被一把扇柄挑起了,窗户露出一张俊逸温雅的面庞,正是她今日在静心寺遇上过的那个蓝衣公子。
秦昕“”
秦昕微微睁大了眼,惊讶地看着对方,没想到短短一日内,她竟然遇上了他两次。
砰砰砰
秦昕的心跳加快,原本如死水一般的心彷如霎时涌入一股活泉般,那雾蒙蒙的眼眸闪着微光。
“夫人,真巧。”三爷微微一笑,更显温柔款款,让人看着便心生好感,“可要我捎夫人一程”
秦昕怔怔地看着他,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
似乎怕秦昕害怕,三爷又道“夫人别误会,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姓顾,名熙。”
顾熙秦昕微微睁眼。他岂不是豫王三公子
顾熙从马车上下来了,优雅地对着秦昕伸手做请状。
仿佛受到某种蛊惑般,少倾,秦昕对着他伸出了手,搭着他的手上了马车。
紧接着,顾熙也上了马车,帘子落下,赶车的车夫又甩起了马鞭。
马车在空旷的街道上往前飞驰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十月的夜晚气温舒适,凉爽舒适的夜风吹进屋子里,令人觉得神清气爽。
可是,秦氿却无心欣赏这宁静的夜色,正在与针线奋斗着。
作为一个待嫁的新娘,秦氿是幸福的,旁的嫁妆什么的都不用她操心,因为顾泽之是郡王,她的嫁衣也是有规制的,由宗人府来准备。本来她应该什么也不用做,但是卫皇后说,其它也就罢了,让她好歹自己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