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跳。
她转过头,就见几步外,顾泽之朝她这边不疾不徐地走来,唇角含着一抹浅笑。
阳光柔柔地勾勒出他俊美的轮廓与眉目,鸦羽似的黑发在阳光下闪着金灿灿的微光,衬得他丰神俊朗,谦谦如玉。
“大哥。”秦氿对着他露出卖乖的笑,心道怎么哪儿都有他啊
她的右脚还踩在假山石上,左脚离地半尺,不上不下的。
“你在干什么”顾泽之嘴角一勾,微微一笑。
秦氿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哥,我看这里风景不错,所以过来登高望远,一览湖景”
顾泽之挑了挑眉,明明也没说什么,眉目间就多了几分似笑非笑的感觉,似是在说,是吗
对上他如点漆般的眸子,秦氿一下子就乖了,默默地从假山石上又跳了下去。
顾泽之上前了两步,左手在她腰侧虚扶了一下,恰好维持着不到半寸的距离,手掌没有碰触到她。
秦氿稳稳地安然落地,又脚踏实地了。
她抬手指了指挂在柳枝上的那方帕子,这一次,很诚实地说道“我的帕子掉了。”
“我来吧。”顾泽之上前了两步,他手长脚长,随意地一抬手,就轻而易举取下了那方丁香色的帕子。
他攥着帕子的手指白皙修长,如玉竹般节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平滑有度,当他抬手时,袖口下滑了些许,露出他线条优美的小臂。
丁香色的帕子精致柔美,青年的手指沉稳有力。
两者形成鲜明的对比。
微风阵阵拂来,送来一股淡淡的熏香味,若隐若现,那香味清幽淡雅,似兰香,又带着一种晨露般的清冽,萦绕在秦氿鼻尖。
秦氿差点就想问他这是什么香,但是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地改了口“多谢大哥。”
秦氿眨巴着杏眼,笑得很甜美,乖巧听话。
“你该回去了。”顾泽之把帕子递给了她,不动声色地往东南方的一座假山望了一眼,眸光微凉,唇角始终含着笑。
面对顾泽之,秦氿一向听话得不得了,忙不迭点头道“大哥,那我先回寿宴了。”
话音未落,她提起裙裾,一溜烟地跑了,身手灵活极了。
当秦氿回到宴席上时,秦昕已经先她一步回来了,就坐在苏氏的身旁,看着她的眼神中,恨意更浓了。
刚刚她差点得手了
殿上,一曲罢,紧接着又是一溜的舞姬翩然进殿,一道道水袖飞舞,看得人眼花缭乱。
寿宴上越来越热闹,几个皇子、公主们还一起彩衣娱亲,令得柳太后笑不绝口,之前云光道长造成的那点不快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一个时辰后,柳太后的寿宴结束了,秦太夫人又让秦氿跟她们回去,结果,秦氿被卫皇后派来的一个小内侍叫走了她。
于是,秦家人只能怏怏地自己回侯府去了。
而到了第二天,云光道长的那点事就被爆了出来。
因为云光道长是柳太后亲自派人送去京兆府的,京兆尹审的时候就没留情,云光道长憋不住审讯,招了很多她这些年做的亏心事,其中就包括求子符的事。
京城上下一片哗然。
连秦太夫人也听说了,直接就傻了眼,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啊。不会是弄错了吧”
“太夫人,错不了。”崔嬷嬷也是一脸的复杂,“安定侯府也已经知道了,那小世孙就和玄清观里一个打杂的长工生得一模一样,都是宽额头,蒜头鼻,斗鸡眼”
秦太夫人只觉得一头热流直冲头顶,一阵眩晕,崔嬷嬷眼明手快地给秦太夫人递了茶。
秦太夫人赶紧喝了一口茶,才略略地缓过来,道“云光竟然真是个妖道”
昨天秦氿说云光道长被柳太后拿下时,她还将信将疑呢,后来就问了秦昕,秦昕只说柳太后怀疑云光道长炼的丹是劣丹。
秦太夫人想着皇家人多疑,总觉得云光道长许是被冤枉的。
云光道长这些年在京中声名赫赫,她不仅给皇帝、太后炼丹,而且对面相八卦风水都看得极准,还有,她生子符更是极为灵验,京中的各府想寻她看看个风水八字都难,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徒有虚名的妖道
“幸好我们家与云光道长来往不密。”秦太夫人庆幸地拍了拍胸口。
“是啊,母亲。”侯夫人苏氏也跟着叹道,“安定侯府这下是惨了,世子夫人怕是没有活路了。”
苏氏心里唏嘘不已安定侯世子满院子的姬妾都没能生下一儿半女,也就是世子夫人生的这一根独苗苗,满府都当宝贝养着,现在这事一出,不止是世子夫人没了活路,这小世孙怕是也难保性命了。
哎
这云光道长真是害人不浅啊。
这事和忠义侯府没多大关系,秦太夫人听过后,也就是唏嘘了两声。
倒是苏氏心念一动,急忙道“母亲,那氿姐儿她咏絮会那日,氿姐儿在盛华阁就口口声声质疑云光是妖道,也是为着这事氿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