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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子然给阿放使了个眼色,让他带着他们往小路走。
从山脚上山,有一条小道,是以前寨民们没修建山路的时候,出入的路,特别特别难走。
阿放接收到了钟子然的暗示。
“你们小两口的感情挺好,还一起爬山,你们跟紧我了,这山上有不少野兽,万一不小心被蛇咬了就不好了。”
阿放笑得憨厚,一派老实人的模样,看不出他和师父几个默契的眼神就商量好了,要坑他们。
钟子然低着头,走在前面。
“哎,那小哥,怎么不说话歇一歇,我实在是不行了”
夏帧叫住戴帽子的钟子然。
她走得脚疼,这条上山的路,实在是难走。
黄泥路,还有些稀巴烂,她一脚踩上去,长长的鞋跟就插到黄土里。每次,都得废不少功夫。
和她同行的市长儿子,也好不到哪儿。
他的摩洛哥羊皮鞋,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和版型。
“这山旮旯的,居然有人住”
他有些烦躁,泥泞难行的山路,疲惫不堪的身体,让他忍不住迁怒于夏帧。
“你那姐姐跟你又不熟,你有必要降低档次,亲自上山找她吗”
他完全忘记,是他支持夏帧去钟宜宜面前耀武扬威的。
当初万院士让他丢尽了脸面。这口气,他一直憋在心里,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爆发出来。
他怎么可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夏帧安抚自己金主,“亲爱的,你再忍忍,咱们很快就到了”
她柔声劝完金主后,转身厉声对阿放道“到底什么时候到怎么那么久”
她口气恶劣,脸上的妆容都被汗水弄得有些糊了。
阿放耸耸肩,“还好吧,才走了那么一会儿。”
夏帧怒气冲冲,但却不敢再朝阿放发。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林,还有猛兽和蛇,她怕阿放一时气恼,扔下他们。他们就危险了。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见不到钟子然的踪影了。
阿放把夏帧他们俩带进又难走、又远的山路,钟子然则瞄准时机,走回了青石台阶,加快回寨子的速度。
其实,只要夏帧他们顺着青石台阶往上走,就可以通往寨子。
可他们非要叫住他们,让阿放带路,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钟子然回到寨子,就听说家里来客了。
不用想,他也知道,那个“来客”,就是钟宜宜的渣父。
渣父已经到山上,小三女儿还在路上。
这一家人还真是会给人找事。
钟子然还没进家,就看到家门口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寨民。阿奶这小老太,挥舞着戴了金镯子的双手,赶大伙离开。
“瞧什么瞧都给我散了散了”
难为她小老太,今日生辰还要出来为万院士爷孙“维持现场秩序”。
小老太一看到钟子然,眼睛一亮。
哟,家里的顶梁柱回来了
她朝他招招手,一副有靠山的得志模样,“金孙,你可回来了把这些看热闹没事干的,给我撵走我钟家的热闹,是那么好看的吗”
在小老太面前,寨民们还能插科打诨,放得开,但一看到文质彬彬斯文有礼的钟子然,大家就都怂了,纷纷告辞。
反正阿枫妈就在钟家隔壁,有什么事情,她都会说。不像钟家小老太,嘴巴难撬开。
不过,这小老太,真真是好福气身上的金石装饰物,更多了今天生辰还穿了新衣裳真令人羡慕有然子这样出息又孝顺的孙子
寨民们离开了,但夏生谦还在钟家。
钟子然沉吟了片刻,想要进屋,就被小老太给拉住了。
“这事情,你不好掺和。”
小老太朝金孙使眼色。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万家这事,有些糟心。
不过,不管怎么说,在血缘上,夏生谦的确是小媳妇的生父。一切看万家那边的决定。
钟子然诧异地看了眼阿奶。
当初老师和师母要认钟宜宜,阿奶强烈反对,怎么到了夏生谦这里就是“不好掺和”了
他哪里能猜到,小老太心里那把杆,早就量好了。
万家二老看着是不会原谅夏生谦的,小媳妇也不会认这个父亲。
但,退一步来说,万一万家二老或者是小媳妇,出岔子,心软了,要认他。她小老太立马出马去闹对于夏生谦这样忘恩负义的人,她钟家不屑于和他有关系。
小老太自顾自在心里盘算着,她侧着耳朵,听屋里的声音。
阿笙小人从外面冲回来,小嘴巴像一样“阿嬷阿爸小毛说咱们家出事了什么事我阿笙不怕事”
阿笙撅着一张花猫脸,看着钟子然和小老太。
他这故作坚强倔强的大无畏模样,还真是让人打从心里怜惜疼爱。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