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法都教给他了,识药、辨药、种药、采药、制药,他非常拿手,正准备继续深入学习实战治病的时候,阿爷意外去世。
他的学习中断,就只能翻翻阿爷和老祖宗们留下的书,自己看。
然子在外学医,他知道。但因为然子常年在外,他跟他接触不多,不知道他的医术居然好到这个程度。
阿枫妈的头痛,他也看过,治不了,就让去镇上医院,也没有用。但然子居然用银针和几剂药,就治好了。
他想拜师,他想偷学。
还是坐在门口台阶上的钟阿嬷,先发现的他。
“阿放,你偷偷摸摸躲在我家大树后面做什么”
小老太手戴玉镯,脖子带金链,站在阿放身后。
阿放吓了一跳,撞到树干上,额头上迅速起了一个包。
“钟,钟阿嬷”
阿放捂住自己额头,痛呼。
小老太叉腰,朝他翻了个白眼,“你偷偷摸摸做什么像只做坏事的小老鼠。”
阿放委屈,“阿嬷,我找然子哥。”
阿放比钟子然小了六岁。
小老太用食指戳他脑门上的包,“你找他,就进屋,躲在树后面做什么”
她语气鄙夷。
阿放摸摸鼻子,“我不是怕然子哥不喜欢我吗”
小老太又给他一个大白眼,“你然子哥为什么要喜欢你你又不是女人”
阿放脸皮薄,被钟阿嬷这么挤兑,脸红得像过水煮熟的虾。
钟子然送走了一个跟媳妇困觉时持久力不行的病人。
他洗洗手,伸个懒腰,准备去陪陪阿笙。
阿笙这孩子,今天早上就一直在他身边打转,想引起他的注意。可今天病人络绎不绝,他没时间理会他。那孩子垂头丧气,被他阿妈给带走了。
他刚擦干手上的水珠,阿奶带着阿放进来了。
阿放跟在小老太身后,玩着自己的手。
在钟子然面前,他束手束脚,放不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小老太一巴掌拍在他红肿的脑门上,“有话就说,做什么搞得这么扭扭捏捏,又不是小姑娘家家,丢人”
阿放被这么一骂,反而鼓起了勇气。
他朝钟子然鞠了个躬,“然子哥,你收我做徒弟吧我一定鞍前马后伺候你。”
他声音之大,能把屋顶掀起来。
最重要的是,他说话的时候,口水不小心溅到了钟子然脸上。
钟子然一抹脸 ,无比嫌弃。
说话就说话,不带喷口水的
阿放低着头,弯着腰,等待宣判。
“我不收徒弟。”
阿放闻言绝望。
下一秒,钟子然继续说道“你可以跟在我身边,至于学到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阿放惊喜。像坐过山车一样,他的情绪起伏巨大,上一秒绝望,下一秒惊喜。
“咚”一声,阿放直直跪在地上。
“师父在上,接受徒儿一拜。”
说完,不等钟子然反应,直接磕了三个响头。
他书读得少,只读到了初中,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就回来跟爷爷学医。
他们家传的医术,非常讲究代代相承,学习起来也非常讲究顺序。对于这些古礼,他家历来遵守得严格,阿爷说了,不管怎么样,这些礼是不能废的。
钟子然结结实实受了三个跪拜。
他满头黑线。
他可不想当他的师父
阿放满足了,他额头更肿了,自动站到钟子然的身后半米处,亦步亦趋。
钟子然停步,他也停。
“你先回去,等明天再来。”
钟子然忍不住道。
这家伙跟在他身后,总觉得碍眼。
他要去找儿子亲近亲近,他跟着,总不是那么一回事
阿放心里不愿意,他想和师父多亲近亲近,但师父的话,是必须得听的,他只好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先回去了。
钟子然松了一口气。
这徒弟太粘人
他刚才的决定似乎下得太草率
小老太笑呵呵,在一旁说风凉话,“然子哟,你以后倒霉了。阿放那孩子最是执着,他认你做师父,那你就得一辈子是他师父,逃不了的咯。”
她咧嘴笑,露出空洞洞的嘴巴。
货真价实无齿之徒。
钟子然无奈,“阿奶,你还是我的亲阿奶吗我是为了谁才答应让他跟在我身边的呀”
他是为了阿奶和钟宜宜她们,才允许阿放跟着身边偷学的。
原身的确是个技术高明的好医生,可是在他阿奶、媳妇、儿子生病的时候,他不在身边。一身好本领,却没让家人受益,都是阿放给她们看病的。
就为这个,他也不能拒绝他。
小老太偷笑,佝偻着背,慢悠悠出门找其他小老太唠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