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死一样寂静。

卓天湛早就料到会很严重，却未想会如此严重

凌雪薇听后，脸色并无变化。

从醒来到现在，她的情绪一直都这样，无悲无喜。

越是这样，卓天湛越是担心。

他宁愿丫头吵闹慌乱，也不想她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薇儿”

凌雪薇抬头，对着两人安抚一笑。

师父，我真的没事。

她并非逞强。

而是真的不悲伤。

或许这便是老天对她的惩罚。

那些为她而死去的人，比起他们，只是失去五感已经算很轻了。

“丫头，你放心，有我在，定会治好你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嗯，我相信您。

“好好丫头，你好好休息，切勿多思多虑，明白么你现在的情况已经经不起折腾，我会立刻为你配药。这段时间，你就什么都不要想，至于其他的事，有老夫还有卓宗主在，绝不会有事。”

凌雪薇乖乖颔首。

两人起身离开。

她忽然拽住鹊老。

“丫头怎么了”

我失明的事，暂时不要告诉夜墨炎。

鹊爷爷眼眶蓦地一酸。

对上她深如黑渊的双瞳，心不由颤了颤。

这个傻丫头

到这个时候还在为他考虑

他岂会不知她的思虑

“爷爷知道了，你放心。”

拍了拍她，听到这句话，她似乎这才放心，安心闭上了眼。

待两人离开后，凌雪薇缓缓睁开了眼。

双目失明，无法言语。

之后，她还会渐渐失去五感，不辨声音，不辨气味

凌雪薇伸手，面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忽然身影一闪，她便消失在床上。

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便进到了空间，迎面是两只柔软的触感，伴随着它们担忧的声音，“主银你没事吧”

雪球跟闪电在空间无法感应到外面，所以一直担心到现在。

只是哪怕不在，可契约间的心念感应让它们知道，主人绝对出事了。

因为他们此刻灵气大减，已然退回到了幼形期形态

没事

凌雪薇用灵识向它们传递自己无碍，很快两个小家伙就发现了异常。

“主银你眼睛怎么了”

“你怎么不说话”

“你怎么不看雪球啊”

两个小家伙明显感到不安，在她身边上蹿下跳，还是白泽过来才让它们安静下来。

“过来，我给你详细检查下。”

白泽的声音，竟罕见地透着冰冷。

不知为何，凌雪薇竟能感觉出他似乎生气了。

心中微暖，很乖地任由他牵着去了医疗室。

雪球跟闪电也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它们也知道自家主银情况不对，所以检查期间特别乖，不出一点声音。

须臾，检查完了。

白泽的脸色阴沉如暴风雨。

手紧紧攥着单子，心中早已掀起滔天巨浪。

这时，一只手附上，白泽对上凌雪薇漆黑沉静的双瞳，心中的戾气逐渐散去。

我没事。

无声安抚他，却让白泽的心越发低沉。

可笑，明明身为最高级人工智脑的他，本该无情无欲，可不知在何时，他竟然也有了人类该有的情绪。

喜怒哀乐。

而让他有此改变的，皆因凌雪薇。

仿佛死寂的空壳中注入生命，让他有种自己真实活在这世上的感觉。

“你会好起来的。”

似宣誓，又似在对自己说。

他不会让凌雪薇有事。

“你如今的情况，不止是五感，你清楚的，对吗”

白泽语调沉肃。

凌雪薇垂眸，她何尝不知

从清醒到现在，她几乎感应不到丹田内的灵气。

空空如也，毫无波动。

如同枯涸的湖，感受不到一丝活力。

对于修士而言，灵气就相当于他们生命的源泉，没有灵力，那便相当于一个废人。

又何谈其他

“若我猜得不错，你如今的种种，皆是因为强行突破导致。那日，究竟怎么回事”

因为当时太过混乱，他在空间内无法清晰感应外面的情况，所以他也不知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凌雪薇将当日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包括她隐约中听到传承中那苍老的声音和神秘的钟声。

一炷香后，她从空间出来。

外面也只是刚刚过去几息，因为凌雪薇受伤，两个小家伙都特别乖巧，没有闹她。

这样懂事，完全没了往日那股闹腾劲，倒是让凌雪薇有些不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