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望。
‘他们两个终究是大家出身,身上宝物层出不穷,如若李周巍真的是只身一人前来,身后没有任何援兵,打他们二人不可能摧枯拉朽,我急急忙忙冲上去用处也不大…’
‘可如果还有宋人前来,我反倒成了突破口了…’
如果不是他贾酂看不下那吕抚高高在上地讲道,眼不见心不烦地躲出去,客居阴陵,此刻他还真会出郡迎敌,固守待援,可此时此刻,贾酂竟然成了洞察局势的那一个,他眼底的惊疑越来越浓重,领悟到了摆在眼前的局面。
‘洛下唯一的破局之机在陶氏,玄惟不愿出山,没有外援,洛下终究挡不住宋锋!’
他的视线一点点移动,慢慢停留在了西方,酂门关光芒闪闪,也不知是否有响应,可贾酂是毫不寄希望的——赵廷相互扯皮,一件事能吵上七八回,能有什么手段
‘我要是替他们守南边,酂门出兵的速度还赶不上给我贾家出殡!’
南方光焰惊人,没有半点减弱,甚至有冲上天际的模样,贾酂掉头就走的心思越发浓厚,可他面色再怎么变化,终究牢牢的站在原地。
‘可砀山还在闭关…’
贾魏两家世代修好,他贾酂虽然不争气,靠着宝物才突破,却有个天赋绝佳的外甥魏砀山,此刻正在襄乡闭关突破紫府!
‘宋兵固然不会害我两家之人,我大可出去躲一两年,看一看局势,可洛下一旦失陷,这些南方的神通就算不会杀我家嫡系,却不可能对着我家的大阵秋毫无犯…’
哪怕这位魏王没有杀自家人的心思,可只要紫府大阵破碎,在里头闭关的魏砀山必死无疑!
此刻,贾酂不得不踏风而起,越过太虚,心惊胆战地接近南方,果然见到满天赤红,大漠风沙滚滚,杀气冲天。
他谨慎地保持了距离,两手结印,一指点眉心,一指点在小腹处,神通酝酿,双目隐隐有泪光,很快便有彩色汇聚:
‘【观色眺见秘法】!’
天色金黄,夕阳垂落,种种景象迅速划过,入目是一尊小山般矗立在天地之间、灿烂华贵的天门,带着浓厚的紫色光焰,门脚沉在云海里,通天彻地!
『谒天门』!
门内是一片浓厚至极的光明,底下天光灿烂,一道金黄色的光彩正在不断挣扎,试图脱困而出,却被不断降下的金黄色锁链重重束缚,一次又一次地暗淡下去。
贾酂又惊又骇,目光缓缓移动。
在襄乡诸郡外的原野上,中年男子正跪倒在地,单手持枪,勉强支撑在地面上,虽然破除了『赤断镞』而出,身上却仍然披满了血红色的夕阳之光,显得很是恐怖。
“噗…”
此人低垂着头,看不清眉眼,只断断续续的吐出血来,看得贾酂心中发颤,直到这位真人一点一点抬起头来,方才显露出那张成熟沧桑,充满男性魅力的脸庞。
姜辅罔。
他的半张面孔浸满了殷殷的血迹,明亮的金色痕迹从他的额头一直延伸到颈部,他满身的银色盔甲尽数碎裂,散落如雨,铺陈在沃野之上,照的四野亮盈盈。
任何一块碎片都价值连城,却没有一个修士敢靠近此地。
姜辅罔虽然神通和天赋不算惊人,可斗法能力绝非泛泛之辈,曾经带人出征漠北,折服诸部族,联手逼迫赫连无疆划界退兵,放弃了大好沃土。
这固然有姜家的名号,却也无法否认此人的卓绝能力——可这样一位颇有功绩的姜家人,此刻已经单膝跪地,满身是血,撑着长枪来维持身形。
‘姜辅罔尚且如此,吕抚还能如何必然就在那天门之下了!’
贾酂有些僵硬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一位青年正静静的站在残阳里。
相较于姜辅罔的华丽胄甲,此人的墨袍仅仅绘了金色的纹路,更显得简单,他静静地站在天门之下,望着跪倒在城下的男子,似乎颇有欣赏之意。
贾酂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他只知道一点。
襄乡沦陷了。
‘这才多久三十招五十招’
他一时失神,呆呆地站在原地,可在他又惊又怔的目光中,青年缓缓侧过脸庞,面孔如同魔神一般对准了北的方向,直勾勾地对上了贾酂的目光。
一双与夕阳光彩融为一体的金眸。
‘坏了!!’
贾酂觉得一股寒气冲上鼻间,却能看见那唇齿开合了一瞬,仿佛在说些什么,他却来不及听了,一股浓厚危机感已经冲上心头。
最后一瞬的视线模糊,那天门之下的青年不见了。
贾酂浑身寒毛卓竖,身形已经化为无数流光飘起,可整片襄乡的局势由静转动,这千钧一发之际,倒在沃土上的、满身血迹的真人消失不见,那矗立在平原上的天门赫然被掀起,明亮的金光闪烁而出,欲要夺路而逃!
这底下的真人等待多时,只欠这一个时机!
沸反盈天!
可在贾酂不要命地运转神通之时,消失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