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一只慢条斯理的凶兽——将猎物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白麒麟。
‘他才是在真正试我神通!’
这叫他心里升起无力感来,尽管他多行变革保命之道,有『天金胄』、『今去故』加身,绝大部分险险地都能保住一条性命,甚至还大有手段未施展,可他同样明白,神通道行悬殊之下,最关键的一点被看破,自己在这位魏王眼前已无还手之力。
‘除非…我把『再折毁』修成!’
下一刹那,他的身影便如同一颗璀璨的金色流星,在众修仰视之间划过天际,狠狠地坠落在玉台上,激起飞沙走石,满天玉碎!
这位吕真人已被长戟钉在玉台的废墟之上!
这位魏王站在他身边,静静的立在长空之中,金色的瞳孔一点点移动,锁定了太虚的某处。
旋即是他平淡的声线:
“姜道友再不出手,本王要杀人了。”
……
阴陵。
阴陵一地,山矮而狭,浊水长流,寒气森森,陶氏自大梁起便世居此地,世代营造,根深蒂固,亭台楼阁无一不尊贵古朴,体现出高人一等的贵气。
在这丘陵之上,尚有一阁,白玉清寒,雕刻玄妙,灵机极为充沛,化为滚滚的白练倾泻而下,淹没过山下的玉桌玉椅,犹如仙境。
阁上悬匾书二字:
【陵殷阁】。
阶下站着一少年,眉宇出尘,双眸神光灿灿,却默默站着,而在他的身侧,立了另一人,一身俗世打扮,挽着袖子,生了一张笑脸,惯常的表情看起来也像殷勤,只道:
“介杏…前辈…何时出关呐…”
这双眼神光灿灿的少年正是陶介杏,只是此刻显得很忧虑,叹道:
“应当快了…”
陶介杏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道:
“贾前辈一日日来,总是见不到长辈,难免让晚辈愧疚…”
“不敢!”
这贾真人只笑了笑,眼中多了犹豫之色,道:
“我只问一问道友,听说…卫大人给你留过嘱咐,不知…有何安排…”
陶介杏一怔,暗暗叹气。
贾魏两家祖上也是出过英杰的,可如今落魄了,两家联姻多年,只有贾酂这一个真人,天赋也好不到哪去,又舍不得旧时的脸面去奔波,只能一年年捱过来。
可如今不一样了!
‘大宋一口气攻破江淮,战火烧到了北边,襄乡在南方,一旦打起来,他两家首当其冲!’
如果说曾经的日子是熬一熬还能体面地过,如今的麻烦是真烧到了眉头上,贾酂自然坐不住了,三年里有两年都往阴陵拜访,显得很焦急。
陶介杏却有些不以为意,皱眉道:
“你…你何必如此你麾下有魏家,自个也是魏氏的外甥,魏前辈虽然求道身死,再怎么样也是真君弟子,但凡往山上问一句,自无人为难你…”
贾酂眉宇一低,轻叹道:
“话都这么说,可我究竟姓贾,山下这个魏血脉也不清,山上又不喜姓氏做分别,我连这点关系都搭不上,更别说动什么情谊了!”
陶介杏听了这话,目光中隐隐有不爽利,随口道:
“果真不以姓氏做分别”
这话虽然有些晦暗,可终究是表了不满的意思,贾酂只低下头暗笑,轻声道:
“只是攀了一些关系,找到那位灵宝道统的王师叔,临走前问了问,他说…”
“王子琊王前辈”
一听到灵宝道统,陶介杏眼前一亮,这道统可听说有个真君在山里头的,虽然从来不出洞天,可再怎么样也是真君!
贾酂苦笑道:
“他说:【避而无灾,不避有福】。”
陶介杏道:
“这是请你自决了。”
贾酂摇头,正色道:
“这话不对,我贾魏两家,能避到哪儿去呢道友也想想,但凡在这洛下的,哪个祖上不体面不是这个道统的传人,就是那个大人的后裔,虽然如今体面不在,不能和毂郡相比…可到底还沾了一点脸面。”
“这脸面一沾,可就了不得了!”
他面上似笑非笑,不知是讽刺还是真的有笑意,道:
“就看我贾家,若是出了什么事,折了什么神通,被人听见了,要呜呼一句,说劫数到了,可你要是不战而退,把尊贵的地位舍弃,自己避出去了,躲到哪个地方去,这可不得了了!被先祖的那些个师兄师弟听见,岂不是面上无光”
他笑道:
“这种事情可做不来。”
显然,这些世家出身显贵,却在洛下被放养这么多年,心里多少有怨气,贾酂嘴上说的是中肯,可暗暗有讽刺,陶介杏只道:
“那就只有一句话了,坐以待毙。”
贾酂数次确认,这下便试出来了,暗暗凛然。
‘去了一趟治玄,这小子明显心里有怨呢,能怨到哪去呢无非是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