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律动不已,仿佛得了某种响应,原本一片坎坷的修行之路如同开天辟地,流淌出片片色彩,速度翻了一倍不止!
“给出的六合之光不但对我没有影响,甚至还有助于我修成『天下明』!”
李曦明一时欣喜万分。
李周巍的关切,他自然看在眼中,李绛迁来找他的时候焦急得很,二十年时间流逝,不敢失败,可换个角度来看,他李曦明这道『天下明』光是打磨圆满已经足足费了三十一年了!
李绛迁也好、李阙宛也罢,乃至于如今的崔决吟,这些晚辈一个接着一个成就,他喜在心里,可回头看自己的修行速度,难免有焦虑——哪怕自己修行的时间的确不算多。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果断服下丹药,闭关许久,不到两年的时间,便已修成!
此刻站在山间,一身上下的神通气机混元如意,『天下明』的圆满让他的契机更加收敛,更长进了些术算之能。
“『长明阶』…”
李周巍先是仔细观察了他的气象,又听他转述了崔决吟的话语,微微点头,并不意外,笑道:
“应该的…所谓『帝观元』,君臣之制,『天下明』,尊卑之心,无阶无奉,何以明天下这合了意向,又合了神通,要是再不修成,那就是功法有问题了。”
李曦明连连点头,仍有些喜气洋洋的味道,只是眼看他出关,时间也近了,很快有了疑虑,道:
“这倒是不巧了…绛迁才取了丹药闭关,尽管有那传道授业、辅佐神通【重火两明仪】相助,却绝对不是两年能成的事情!”
他惋惜道:
“可惜,【重火两明仪】有成道之功,他要带着修行,腾不出手来,否则这灵宝让你带去北方,同样是如虎添翼!”
“无妨。”
李周巍轻轻摇头:
“他闭他的关,这一次不一定要他同去,先前跟他说好十年,主要的用途也是在之后的萧家之事上,如今留在大漠守着也是一用处,反倒是阙宛,她必须跟我去北方。”
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李周巍此行,必然运用『太阴』灵宝,无论如何,李阙宛都要同他走一趟!
他幽幽地道:
“如今阙宛反倒安全些,特别是他们两个还未神通大成,绛迁的危险远大于阙宛…毕竟从神通来看,论起保命,『离火』远远不及『全丹』。”
“从大局来看,金羽眼下有保住她的意思,洛下在他们眼皮底子下,于情于理不能坐视,绛迁没有人会帮,又是我的长子,对释修有大用,反而危险。”
李阙宛始终认真听着,一言不发,李曦明则若有所思地点头,道:
“明煌是早想好让他守在湖上…”
李周巍不置可否,只道:
“绛淳可有消息”
听了这话,眼前的真人连忙把袖子里的乌符取出来,郑重其事地递到他手上,轻声道:
“他不曾回来…是杨阗幽——她以代夫归乡的名义回来了一趟,将此物交到我手里。”
李周巍轻轻拿起,这一道符箓纹极为复杂,带着淡淡的乌光,在灵识探查之下竟然空无一物,显然是『谪炁』加持过的!
“杨氏同意出手了,且不是杨锐仪、杨锐藻这些人,而是他们背后的人…兴许是迫于无奈,兴许是本有此心思,眼下至少是赞同的。”
李周巍观察许久,冷不丁地答了一声,李曦明低低地道:
“她说宋帝…要迁都!”
李周巍出关以来,种种情景都略有预见,哪怕崔决吟突破这种好消息,也不过让他挑眉,可【迁都】二字落在耳中,他首次有了讶异且复杂的神色,良久方道:
“景川还是山稽”
李曦明点头,道:
“如今消息还未传开,朝廷派了人去景川祭拜先祖,整个大宋从上到下都说是两方博弈,宋帝要夺了剑门的自主之权,底下风言四起,很不愉快,后来得了这个消息,这才明白是暗暗做准备了,应当就是景川!”
“有胆略…”
李周巍赞了一声,道:
“咸湖已平,虽然灵机大盛,却无据守之地,一旦迁都,北大门便会变成称水泽——此门不算牢靠,甚至紧邻着燕齐之地,一旦被敲开,北方长驱直入,立刻可以兵临城下!”
“如此一来,曾经可进可退的江淮,立刻成了寸土不能让的禁地了…一旦北方有乱,将有大麻烦…”
他眼中多了几分复杂:
“这是用他成帝之气运逼迫杨氏下场!”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不足以让他如此惊讶,可李周巍对局势颇有些把握,明白他这背后的处境。
“最麻烦的是…逼迫的是杨家,不是阴司…这两者是截然不同的,这是在赌…”
一旦阴司对他杨浞成道的心思不够坚定,抱着一丝一毫可成可不成的心思,一个杨氏,放在北方可不够看的!
这位宋帝此间之意昭昭,一如当年那一座小亭中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