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就是琅州城了吗”
道路一旁有人影驻足,马儿低头拨拉着地上的杂草,悠闲自得。
褚北瞻笑道
“怎么样,看起来还算繁华吧
我说顾将军,你能不能别流哈喇子,瞪着双眼睛到处瞅,搞得像个乡巴佬。”
“哈哈”
人群中响起了哄笑声。
一座坚城从远处拔地而起,宛如巨兽匍匐,即使隔这么远也依然能感受到有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光看城郭就比凤川县大了好几倍,隐隐能看到有箭楼高耸,明显是以战时坚城的规模建造的。
据说很久之前琅州城并没有这么高大坚固,而是后来北燕崛起、边境屡遭侵扰之后才一点点扩建成今天这般模样。
一旦前线的崇北关丢失,整个琅州的兵力都将会集中在这里,做最后的抵抗,以待中原援兵。
当然,那是最坏的情况了。
顾思年目光深邃,漆黑的眼眸中晃过一道倩影,怎么抹都抹不掉。
在前线征战的大半年里,每一次命悬一线,这道倩影总会不自觉地跃出心底,给顾思年前进的动力。
当初那句“等你来琅州啊”依稀回荡在耳边。
几人身后乃是浩浩荡荡的凤字营大军,整整齐齐的一千两百号人,还有所部的军械旗帜,颇为壮观。
一路行来,总会遇到一些三三两两的百姓、民夫,可那些人看向军卒们的眼神似乎带着些厌恶
秦熙瞅了一眼身后的队伍
“大哥,按照军令,咱们凤字营应该驻扎于琅州大营,无需入城。
咱们接下来往哪里走”
“琅州大营吗”
顾思年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看向了褚北瞻
“那个啥,琅州大营在哪。”
这位顾将军还真是乡巴佬进城,以前凤川县就是他活动最多的地方,后来又一直在边关晃悠,鬼知道所谓的琅州大营在哪
“咳咳。”
褚北瞻面色一红
“琅州大营是今年新建的,我只知道在那个方向,但从哪条路走我还真不清楚。。”
“切”
顾思年白了他一眼“合着褚将军也是乡巴佬进城。”
“哈哈哈”
褚北瞻指的方向正好是一个三岔路口,两条路其中有一条通往琅州大营。
这下是真尴尬了,这帮人在边关来去自如,回了琅州竟然找不到路,说出去要让人笑掉大牙。
“那儿有个棚子,有人,咱们去问问”
顾思年瞅见了路口有几间木棚,几人当即纵马赶了过去。
这是一间茶棚,给往来的商贩、农夫卖卖茶水,也有点干粮可以充饥,烟火气弥漫,与前线的血腥截然不同。
卖茶的是一对老夫妻,老头两鬓已白,麻利的洗刷着茶碗,老妇则在一旁帮衬着,看腿脚有些不利索。
几张木桌旁坐着个客人,大口大口的喝着茶闲聊。
等顾思年这几个身披甲胄的家伙停在茶棚外时,这些家伙全都闭上了嘴巴,眼神中带着一丝古怪。
秦熙笑眯眯的走上前问道
“老人家打搅一下,麻烦问一问,琅州大营在哪个方向”
老人自顾自的刷着碗,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老人家”
秦熙又问了一句,老人还是理都没理。
后面的铁匠挠了挠头,嘀咕了一句
“咦,该不会耳背吧”
“谁耳背”
这下老人抬起了头
“我耳朵好着呢”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呢”
铁匠一下就不乐意了
“听得见还不告诉咱,不知道你就说不知道呗。”
“知道也不告诉你们”
老头似乎对他们带着浓浓的恶意,甩开了手中的抹布,一点也不怕他们这群当兵的。
当旁边的老妇人似乎有些畏惧,偷偷的拉了拉老人的衣角
“你少说几句。”
顾思年等人面面相觑,他们什么也没做,咋就招人恨了又不欠他钱,秦熙刚刚问路的时候明明很客气啊。
顾思年走上前去,轻声道
“老人家,咱们没有恶意,只是问个路,何必如此”
“哼”
老人重新开始刷起碗来
“打了败仗,还好意思回来
当兵的,连自己的家门口都找不着,也不害臊”
众人一愣,随即全都满脸羞红,再也不好意思多说一个字。
老人还不解气,愤愤不平的拍打着茶碗
“我们老两口卖三碗茶,半碗茶是本钱,半碗茶要养活家人,剩下的两碗都得交给官府
现在又赔了钱,以后连半碗茶的利润都剩不下,我们还怎么活
别人不敢骂你们,我一把老骨头敢骂,我一条烂命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