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当中,鮟鱇鱼会在黑暗里举起自己的发光器官诱惑周围的小鱼,而它自己则瞅准机会进行捕食。
而在尼罗河流域,鳄鱼漂浮在水面上张开大嘴,等待牙签鸟来剔除夹杂在它们牙缝当中的腐肉[1]。
生物会自然而然地利用周围的环境,尤其是在觅食的时候,物种的多样性往往在这里得到了极大的体现。
布鲁斯眼睁睁地看着诺克斯取走他的高脚杯,就着他刚刚喝过的位置小口啜完了剩下的香槟他的行为应该不带有任何个人意图,单纯只是因为这么做能够更大程度地挑起周围的嫉妒情绪。
毫无疑问,这非常成功,在场无论男女都在自以为不引人注意地观察着这边的动向。
算了,不管怎么说,明天的新闻里一定不会再有什么哥谭警长和跨海大桥的消息了。
他调节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握住对方伸过来的那只手。
“你可以理解为,人类的情感是一种灵魂代谢的产物。”
诺克斯靠近他,跳出第一踏舞步。从远处看上去。他们两个人的动作协调极了,可实际交谈的内容却完全不是那回事,“即便使用魔术的手段来延长肉丿体的使用寿命,灵魂本身还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代谢损耗。”
即便年轻时意气风发,怀着拯救世界的心意立下宏愿,也有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抛下一切高洁的初衷,化作精神扭曲的老人。明明是同一个人类,儿童时期的灵魂单纯又诚挚,青少年时充斥着年轻人所特有的热忱,却也有可能伴随中年时的诸多妥协,以及暮年时的行将就木,死气沉沉。
“你说的是来自俄罗斯的玛奇里家。”
布鲁斯韦恩低声说道“我从别人的口中听说过这件事。”
身为手握多条信息网络的情报专家,他在这段时间里几乎查遍了有关于圣杯战争的一切内容感谢时钟塔早年的忽略与放任,在那位现代魔术科的君主亲自参与之前,许多情报在魔术师的世界里甚至毫无隐藏。
玛奇里,爱因兹贝伦,远坂,二位家族的先祖为了抵达根源所构筑而成的巨大仪式。早年的玛奇里佐尔根还算是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可几百年的时间过后,他已经成为了一个为延续生命而不择手段的糟糕老头。
包括魔女在内,妖精类的幻想生物虽然拥有漫长的生命,但他们在精神层面上几乎很难得到成长,灵魂从最开始就被“固化”成为了某些形态。恰恰相反,人类则具有极高的成长性和不安定性,他们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变化,很短的时间里就能够度过跌宕起伏的一生。
“变化”意味着发展和进步的可能,诺克斯笑眯眯地说“所以你们才是星球的灵长嘛,比起个体的长久存续,人类这个族群选择了对整体而言更加有利的前进方向你大可以为此而感到骄傲。”
他无法完全认同。
地球上有七十亿人,这其中有无数人生活在痛苦与挣扎当中,就连他现
在所在的这座城市,也一并容纳了大量的罪恶与污浊。
这些具体的、切肤的痛苦与挣扎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在这个人的眼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要试图共情他们这些生物的思路”,康斯坦丁曾经很明确地向他提出过警告那些幻想种,只知道遵从自身欲求和目的行动的生物,即便经历了时间的推移,他们中的大多数也绝不会有一点长进。
摇曳的灯光下,布鲁斯不再理会这种幻想生物所特有的傲慢,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在对方那条坠有点点星光的裙子上。
以他现在的距离,能够清楚看到这条裙子上有精细编织过的花纹,无数纹路排列出图案,又与装饰用的宝石交织在一起。裙子在舞蹈的动作当中翻飞,视线一晃,诺克斯伸出手,挡在了他的眼睛前面。
“别看得太仔细,也不要看得太贪婪。”
对方笑了一下“这会对你们的精神产生负担。”
“这是一件魔术礼装”
布鲁斯立刻反应过来,刚刚一直盯着这条裙子看,他确实生出了一点隐隐的偏头痛。
“算是,它的功能很多,最简单的用途就是让周围一定范围内的人丧失戒备心。”
诺克斯说“穿着这件衣服行动,对我来说会比较方便不过似乎,你不太受这件礼装的影响。”
这确实是件令他自己都感到惊讶的事。布鲁斯韦恩的精神抗性在人类这个生物族群当中似乎太过突出了他毫无疑问是个没受过魔术师教育的普通人,却不吃丿精神诱导,很难被精神暗示,可以在梦境当中恢复清醒,现在甚至能够抵抗魔术礼装的群体干扰效果。
“说实话,如果你现在告诉我自己是个隐藏很深的魔术师,我也不会感到太过惊讶。”
诺克斯笑了一下“毕竟像你这样的人类实在很罕见。”
这应该算是某种夸赞,但韦恩先生显得无动于衷。说实话,在见到对方的那一瞬间,他确实有种眼前一亮般的惊艳,但一旦想到圣杯战争和哥谭种种令人头痛的麻烦,就足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