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
“我换好了。”
周缈没发觉纸人的小动作,踹踹不安地说道“我们走吧。”
小贺兰清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漂亮的新娘子,化漂亮的妆,涂漂亮的口红。”
周缈懵了,他以为穿裙子就已经是底线了,怎么还要让他化妆啊
纸人把周缈摁在旁边的凳子上,拿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口脂,在他的唇上细密地涂了一层,又往他的额头上贴了金粉花钿。
末了,小贺兰清满意地欣赏着他的作品,周缈也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周缈的五官本就精致得如同洋娃娃,漂亮的唇上涂了层蜜样的口红,雪白的额间长出一朵玫瑰色的花,没人看了会不心动。
如果此时有相机,照下来的照片可以直接放进艺术馆当展览品。
半晌,周缈微微张开嘴。
昨晚贺兰清说是什么仪式,在他的舌尖上咬了一下,现在还泛着密密麻麻的疼,像是被针刺过。
还真
有了变化,殷红的舌面上印了一层淡金色的纹路,像极了山神的金叶。
周缈有种不妙的预感,这该不会是什么特殊的印记吧比如可以用来定位之类的,任他逃去哪里,贺兰清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自己。
他一时间不确定贺兰清是不是真有这么变态。
纸人轻巧地跳到桌上,用两只小小的、苍白的手,轻柔地捧着周缈的脸。
两条红墨水线画成的嘴上下开合,周缈思考了半天,才发现纸人是想帮他吹伤口。
小贺兰清一边吹一边说着“不痛、不痛。”
好笨拙的动作,好奇怪的安慰。
周缈想,可是真的没那么疼了。
浓黑的睫翼颤了颤,周缈不自然地撇开头“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出发吗”
小贺兰清点点头。
周缈站起身的瞬间,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因为紧张而小幅度地颤抖着。
只有这次机会
周缈深呼吸一口气,他没得选择,所以必须要成功。
经过程筠的房间时,周缈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脚步顿了顿。
小贺兰清沉默地望着他,周缈扯了扯嘴角,一个不怎么开心的笑。
“没事,我们走吧。”
不能打草惊蛇。
该交代的事情已经交代过了,他相信程筠。
楼下,花轿早就备好了,接亲的队伍也等待许久。
从外面望去,那花轿无比奢华,大红色的绸缎罩在四周,手艺精巧的秀娘在上面秀满了象征吉祥如意的花卉。
只是那微微打开的帘子下却宛如鬼怪的洞穴,人要是一进去,便再也不出来了。
山神要娶妻,排场自然格外威风。
不仅配备了八名身强体壮的年轻轿夫,还有敲锣打鼓唱歌的人,统一穿着红色衣服,看上去喜气洋洋的。
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替周缈披上红盖头,微微侧过身“吉时已到,新娘请上轿”
盖头遮住了所有的光线,明明用的是上好的新布料,却总能闻见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周缈内心反复做着心理建设,可双腿就像被冻住了一样,怎么都踏不出那一步。
纸人牵住他的手,薄薄的一片,像一层冰。
没有生命的小纸人用同样无机质的声音安慰他。
“缈缈,别怕。”
明明所有的恐惧与担忧、不幸与危险都来自于对方,可眼下,那的确是周缈唯一的支撑。
“坏蛋,都是因为你,我才”
周缈心里又酸又胀,趁着正主不在,小声控诉道“讨厌你。”
不知道纸人听没听懂。
周缈抽了抽鼻子,在小贺兰清的搀扶下坐进轿子里,那气势颇有些视死如归。
“起轿”
月色中,唢呐声鼓声鞭炮声混作一团,舞狮在前面带头,领着队伍向山神庙缓缓走
去。
“外面怎么这么吵”
端木迟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右手习惯性地搂住同床的人,对方轻轻哼了一声。
不对。
端木迟想,他住的是单人房,不可能有其他人。
一股凉意从后背一直窜到大脑,他瞬间清醒过来,猛地睁开眼睛。
“阿迟,再睡一会儿嘛。”
楚淮洛睡眼惺忪地爬起来,试图钻进端木迟的怀里“还早呢。”
端木迟头疼得厉害,一大堆记忆如潮水般涌进他的脑海中。
先是楚淮洛企图杀了程筠,被他中途打断后,竟丧心病狂地把程筠推下悬崖
端木迟这辈子,都没办法忘记程筠投向他的失望的眼神。
再是楚淮洛回国,程筠翻到了他手机里的信息,生了很久的闷气。
于是端木迟开车去买程筠最爱的小蛋糕赔罪,路上和一辆失控的货车撞在一起。
最